“没有。不过王妃说了,成年之人本来就不易传染天花,并不必过分惊骇,只要谨慎防备就是了。”
妇人正哭得天昏地暗,蓦地间两个孩子被拉走了一个,赶紧伸手去抓:“你是甚么人?快还我孩儿!”
马车一起驶出燕州城,在城外分红两队:沈数带着顾丛要往督州城去找生了天花的牛,桃华则先要前去染疫病人的堆积之地,而后前去寻觅炭疽病的发源之地。
“去天花疫区?”刘之敬身材本能地一缩,仿佛顾丛身上现在就带着天花之毒似的,“顾兄幼时出过天花?”
桃华沉默地摆了摆手,两个官差上前来将妇人拖开了。明显已经不眠不休照顾了孩子几天,妇人瘦得皮包骨头,可这会儿却几近是两个男人都按不住她,一面又踢又咬,一面口中放声痛骂,直骂得声嘶力竭,嗓子都劈了还不肯开口,四周十余丈以内都听得见她的声音。
妇人到了此时哪还顾得上甚么,死马当作活马医,立即点头。桃华转头向薄荷看了一眼,薄荷便把手里捧着的罐子翻开,暴露里头一些深绿色的药汤来。
妇人毫不踌躇地把孩子抱起来,将一勺子古怪的东西给孩子灌了下去,然后满怀但愿地等候着。但是事与愿违,大抵一刻钟以后,孩子开端抽搐,神采发紫。
“应当是还没有……”来驱逐她的是本地的同知,已经忙得是焦头烂额,“只是这妇人家中无亲无眷,只得带着两个孩儿前来……”
桃华不由得又叹了口气:“罢了,你说得有理,只是成年人也就罢了,孩子万不成出去!”本来抵当力就差,又不像大人一样自律,晓得如何庇护本身,很轻易被感染。
蝶衣也是出身费事之家,不然也不会被卖去定北侯府做了丫头,但毕竟离家之时父母仍在,还未曾见过这等惨状,不由得眼圈就有些发红,上前来道:“王妃,奴婢抱他畴昔吧。”
“老朽见过王妃。”付老郎中一听是安郡王妃,顿时眼睛一亮,“王妃给的方剂比老朽等的方剂高超很多,那些个调度的体例也极有效,多救活了很多人呢。现在王妃来了就更好了,老朽等正在忧愁,那些得了肠、肠炭疽的病者腹泻得太短长,固然尽量让他们饮糖盐水,可……王妃可有良方?有些病者本不至于死的……”
因为腹泻、呕吐,病者所住的处所气味实在是不好闻。也幸而西北现在是夏季,不然如果夏季蚊蝇乱飞,环境会更糟。饶是如此,蝶衣才跟着桃华进了一间屋里,就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我要跟王妃去天花疫区了。”顾丛实在还不大明白,王妃为甚么要带他去找牛。按说他是个太医,本来觉得来了以后就会被派去疫区去给病人诊治开方,但是王妃却交代给他一个新任务,说是要找一些得了天花的牛,而这些牛还不能再染别的病。
沈数又笑了一声:“顾太医宅心仁厚,难怪皇上和王妃都信赖于你。罢了,使小我送他回都城,将他征集药材的功绩也报上去。别的,也得说一句他是如何受伤的,免得有那等小人,狐疑他是临阵脱逃。”他没筹算把刘之敬的苦劳都抹掉,不过嘛,征集药材出的那点夫役,跟真正的功绩可就差得太远了。至于说究竟外人会不会感觉刘之敬临阵脱逃,那就与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