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天子摆了摆手,“你若给朕生下皇子,要甚么没有呢?”
太后叹了口气,道:“依我看,过继的事儿你也该用用心了。不拘孩子是如何个出身,只要脾气好――抱个年纪小点儿的,也能养得熟。”
青玉嘴唇动了一下,顿了顿才气说出话来:“娘娘,袁淑妃诊出了喜脉。”
于思睿半死不活隧道:“传闻奏折昨儿已经递进京了。皇上看了以后龙颜大悦,说郡王妃真是神医,还要加封蒋家呢。”
太后看他这个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活力,道:“听太医说你身子好了些,只是不爱动?这却不成,摄生之道总还是要守的,无事时带几小我出去跑跑马也好。”
青玉低头道:“说是快两个月了。”
袁淑妃已经换了一身水红色的宫装,一头乌发松松挽起,只将那对镶金珍珠的步摇取了一枝簪上。没有别的金饰喧宾夺主,天子一出去就瞥见了那颗在烛光下贱光溢彩的珠子,微微一笑道:“这是南海进贡来的,瞧着可还喜好?”
“本年才生了个畸胎,来岁若再来一回,那也实在说不畴昔了。”太后仿佛自言自语般隧道,“袁氏生了实在也不能如何,皇后就是迷了心窍,看不清啊。”
青玉悄悄松了口气。实在她也多少能揣摸到一点太后的意义:别看袁淑妃位份高,可她娘家不可,就算生下皇子,身后没个得力的母族支撑,想要继位也是难上加难。比拟之下,赵充仪身后的赵家得力,以是太后就不能让她生下皇宗子。皇后一定不晓得这个事理,但是袁淑妃多年有宠,这份妒忌之心始终难安。现在如果皇后能想清楚,那天然是最好不过的。
“娘娘,皇上赏了好些东西。娘娘看这对儿步摇,奴婢还没见过金色的珍珠呢。”钟秀宫的大宫女流苏捧着个扁匣,谨慎翼翼地想逗主子高兴。
青玉当然晓得皇后为甚么不快,叹了口气道:“如许的日子,你们也该劝着些娘娘。”虽是这么说,也晓得皇后不是个听劝的,遂移步进了殿内。
皇后神采骤变。好生保养,就是说让她生下来?这千万不成!
流苏叹道:“娘娘,太后虽那么说,可除夕那日娘娘还是得去啊。”节下宫宴很多,别的袁淑妃能够不插手,但除夕的时候宫内嫔妃齐聚,算是奉着天子的家宴,这除非是病得爬不起来,不然是不能不去的。又及例行向太后和皇后存候的日子,莫非袁淑妃真敢那么大脸的就不去吗?
刚才青玉已经把太后的话都转述了,这会儿皇后还如许问,实在就是问太后筹算如何措置袁淑妃这一胎。青玉内心明白,但太后的意义也很明白,她夹在中间真是摆布难堪,想了想还是道:“太后娘娘只说要淑妃好生保养。”
太后嗤笑:“那也得袁家有人可汲引。不过是一家子庸人罢了。”麻线串豆腐,提不起来就是提不起来。
最后几个字消逝在氛围里,天子的脚步也俄然停了下来。流苏大着胆量昂首一看,只见天子直勾勾地瞪着桌子――切当点说,是瞪着桌子上的那盘子鸭血片,那种眼神,让流苏一时难以描述出来。
于思睿苦笑道:“我原瞧中了六房的阿谁,谁知他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