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去了前头，桃华看曹氏这模样就晓得有话要跟陈燕说，便借口给蒋柏华清算东西也走开了，留下曹氏迫不及待地拉了陈燕问道：“姑爷对你如何？”
这个曹氏真没体例。立端方这类事，婆母做来理直气壮，媳妇倒是不能违拗的。曹氏虽心疼女儿，却也只能道：“你且先耐烦这几日，渐渐再图个转寰。今后让你婆婆看着你不是个不知俭仆的，她天然就放心了。”
沈数当然是欣然从命。陪蒋锡喝酒，对他来讲真的就是“几杯”罢了。桃华又好气又好笑：“爹本日不准喝醉了。柏哥儿去看着爹爹，只许他喝三杯。”三杯黄酒，蒋锡还能顶得住。
若光是咸菜也就罢了，可茯苓在里头倒了些麻油，那芝麻香味藏都藏不住，刘太太一下子就闻了出来，立即将萱草等人叫出来，就在院子里骂了个狗血淋头，嫌她们糟塌东西。
陈燕被桃华噎了个倒仰，眼睁睁看着桃华回身走了，想再追上去说几句话，又有些胆怯，空站了半晌，直到前头开席，曹氏派人来找她，才无精打采地跟着走了。
这下曹氏真的急了。外头的买卖不消她管，连采买都由管家卖力――元胡是外门管事，蒋锡夙来倚重的，办事沉稳殷勤，这采买交到他手里，可想而知她是不成能再沾手了――如此一来，岂不即是将她又给闲置在内宅了？
“太太――”新汲引上来的两个丫环橄榄和银杏赶紧上前来搀扶她。曹氏抬眼瞥见扶着她右边的就是银杏，下认识地将手一甩，“走开！”
陈燕在新房里等得已经很累，吃下去的那一小碗素面也消化了个洁净，本来就有些烦躁。见刘之敬这么晚才回房，又有不悦之色，内心的火气也有些压不住。且复姓之事本来就不是她甘心的，遂也不耐烦细说，只说她本就姓陈，复姓也是应当的，并未提起天子口谕之事。
桃华淡淡点了点头：“我明天就是来接柏哥儿的。太太放心，王府那边都清算好了，甚么都很多。”
一提桃华，曹氏顿时垮了脸：“你姐姐――你姐姐就要把柏哥儿带走了！”
“柏哥儿自有人服侍，我这个做长姐的就是再忙，每日过问还是做获得的。”长姐亦可如母，由她来做，起码也不会比曹氏差。
“这不成，这不成啊……”曹氏喃喃隧道，却想不出任何体例来。蒋家是蒋锡作主不消说了，桃华更是强势。如果别人家，娘家兄弟或者还能够来劝止，恰好她娘家远在江南，独一的同母兄弟已经放逐到不知那里去了，谁还会替她来发言呢？
新婚之夜，刘之敬直拖到半夜天赋返来，进了房倒是说了几句软话，说是有事担搁了，到这会儿才回房实在是对不住陈燕。
曹氏急道：“为何要将柏哥儿接畴昔？”她本想说本身才是蒋柏华的母亲，但是瞥见桃华冷酷的神采，话到嘴边又咽了归去，生硬地挤出来几句，“传闻皇上给你派了差事，想必也是要忙的，那里还顾得上柏哥儿呢？”
陈燕听得大吃一惊：“爹爹要出远门？”
“这可不可！”曹氏这回反应极快。当初她在陈家，不就是傻乎乎总把嫁奁拿给夫家用，最后被赶回曹家之时几近两手空空，若不是曹五爷去陈家大闹了一场，恐怕她的嫁奁连那一半也收不返来。
曹氏想想当初从无锡到都城，一起上另有船有车，都非常辛苦，这如果往东北去，只那么一辆小马车……不由得心下打鼓，小声道：“你弟弟还小，我想在家里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