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得也有事理,崔夫人略一思考,只能道:“若这么着,就让秀姐儿去岭南,我有个表姐暮年嫁在柳州,把秀姐儿托给她照看,我也放心。”
崔敬吸了口气:“那就弄具尸身放出来!”开棺见尸,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现在,崔氏母女已经在回家的马车上了。一向在宫外等待的大丫环石青用早备下的温水浸湿了软帕,递给崔幼婉:“女人把脸上的脂粉去了吧。”那日翻车留下的伤痕固然已经收口,却还没有消去,按太医的说法,这时候是不该用脂粉的,但是总不能顶着条横了半张脸的伤口入宫,御前失礼是其一,更要紧的是,如果太后看她脸面带伤,不筹算再用她了如何办?
“是,你说的也有事理……”崔夫人本身也没了主张,“可如果郡王爷不晓得,她又是如何晓得的?”
但是皇后现在跟天子的干系……诚恳说就是亲信宫人,也常常感觉皇后实在是弄错了甚么,不管如何嫉恨那些得宠或有孕的嫔妃,这份儿妒忌都不该用在天子身上。比方说本日之事,立了崔氏为侧妃,不但安郡王妃不快,天子也不快,皇后对安郡王妃幸灾乐祸没甚么,可对天子也……这就大大的不对劲了啊。
皇后底子没重视这个,只看出崔幼婉用了脂粉,闻言不由一怔:“脸上有伤痕?”这可不大成啊,本来她生得就不如蒋氏,如果脸上有伤疤,只怕就更争不得宠了,“去,将本宫之前用的那玉容膏捡些赏她。出了七七就是她的好日子,这伤可要养好了。”
让崔家去回绝太后?这如何能够!如果此次回绝了太后,她就永久没有了机遇再进安郡王府,乃至连个好一点的人家恐怕都嫁不成了。
“娘,如果他们晓得了,把姐姐送到那里去?如果被他们把人劫了去,又该如何办?”
“那棺木是空的……”崔敬当然最清楚这件事,顿时有些悔怨,“当时……”真该弄具尸身装出来的,但是事起仓促,去哪儿弄尸身,还得要具身高体型差未几的女尸,实在没有那么巧的事。
崔夫人摇点头:“她说了两次,不像在诈……再说,若不是晓得点甚么,又如何会诈我们呢?”普通人都觉得崔秀婉是真的死了,谁会拿个死人出来诈人呢?只要晓得点内幕,或者起码是狐疑这个死人并没有死的人,才会提起此事。
桃华本来是想返来冲沈数发个小脾气的,毕竟这但是给他立侧妃!但是现在闻声沈数一口一个“我们”,这气也不知如何的就全消了:“可惜了。太后也算是精挑细选了——虽说是侧妃,可父亲是为国捐躯的义士,我如果薄待了她一点儿,怕不背后被人戳脊梁骨?只可惜,太后约莫是不晓得崔秀婉还活着呢。”
“那可如何办?”崔幼婉觉到手脚都有些凉了,“如果她捅出来……”那但是欺君之罪!
银朱暗想,若不是至心,还不会有本日呢。但是这话也不好说出来,只得将别的话拿来打岔:“本日太太和二女人入宫,也不知有甚么事。”
“太后娘娘话都撂下了,那里是她能回绝的呢。”宫人笑道,“太后娘娘但是安郡王的嫡母。”
银红是被毒死的,这如果仵作开了棺看出来,可就有好戏看了。
沈数对崔家姐妹之间的胶葛不感兴趣:“管她们呢。倒是这会儿,是不是着小我往崔家递个话?别看他们慌镇静张的,如果不再压一压,崔家一定就敢回绝太后。”只能让她们认清情势,两害相权取其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