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才说如何是好……橄榄也不知该说甚么了，只得道：“太太还得好生用药，好生用饭才是……”她是个夺目的丫头，固然并没有人跟她说甚么，但她从蒋锡和蒋老太爷的神态以及将陈燕接来的这个行动上就已经猜出来，曹氏多数是病入膏肓了。
薄荷叹了口气：“我听萱草的意义，是想让我返来求王妃，劝劝陈女人呢。她再这么挑来挑去，萱草怕传出了抉剔的名声……最后又担搁了。”
橄榄和银杏也忙过来，谨慎地掰曹氏的手。陈燕在一旁看得急了：“你们做甚么！好大胆量！我娘跟柏哥儿靠近靠近，你们还管获得吗？还不罢休呢！”
跟着蒋柏华的丫环赶紧过来：“太太，你把哥儿抓疼了。”怪道乳娘叫她跟着过来，太太这又是要折腾了。
蒋柏华低着头不说话，被曹氏摇摆得急了才道：“大姐姐不会再管这事了。”
“她情愿跟陈燕回无锡吗？”
陈燕忙道：“对对对。写功课要紧，快去吧。”
不过到了都城以后，乍见曹氏，她还真是骇了一跳——曹氏瘦得已经是五分像人，五分像鬼了。不过曹氏精力倒是极好的，或许是装病的光阴太久，身子当真有些虚，不过有她在，悉心奉侍总会渐渐好起来吧？
薄荷想也不想就点头：“太太看着真有些骇人……”瘦得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恰好两眼还贼亮的，瞥见陈燕更亮得吓人，就跟两点鬼火似的。
薄荷的担忧并不过分，蒋柏华这会儿正被曹氏拉着哭呢：“你瞧瞧你二姐姐，这才去乡间住了多少日子，这脸也黑了手也粗了，如果嫁了那不像样的人家，更不知该是甚么模样了。好歹你们都是我生的，就看在这上头，你去求求你大姐姐，让她留下吧。在京里给她找一门婚事，此次全由你大姐姐做主，娘毫不再多说一句了。”
“奴婢看，哥儿对陈女人还是亲的。”薄荷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冲突。从私心来讲，她当然巴不得蒋柏华只认桃华，但如果蒋柏华对陈燕毫无豪情，她又会感觉不对劲了：“奴婢就怕，陈女人调拨着哥儿来求王妃。”
桃华摇了点头：“我说话她一定听。”畴前都不听，现在她把人送到无锡不管了，陈燕不恨她就是好的，那里还会听她的。
陈燕有些踌躇。她毕竟还是比曹氏夺目些，但是事涉本身，所谓当局者迷，总归就会有些失了明智。被萱草这么一说，她的明智返来一点儿——毕竟她是来侍疾的，如果她才来曹氏就肇事，岂不是奉告世人这是她调拨的？
这一吐就是搜肠倒肚，不要说粥和糕了，就连先头喝的水都吐了出来，好轻易才停下。曹氏吐得面红耳赤，面前金星乱冒，这才真的怕了，漱过口便气喘吁吁隧道：“我，我吃那面尝尝。”
薄荷也不想桃华再被牵涉进陈燕的事里去：“我当时就回她说，现在陈女人都复了姓氏，王妃也不好再管她的事了。倒是萱草不幸，一向跟着她，也不知将来如何。”
提及来曹氏喜甜，这红枣莲子粥和山药糕都是她平日里爱的，只是本日瞧在眼里，却感觉毫无食欲，勉强喝了两口，又挟了一块糕，只吃了一半，就蓦地转过甚去呕吐起来。
一出正月，春季的脚步就像是蓦地加快了普通，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都城。跟着一起来的，另有陈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