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一朝有孕,身子虽不舒畅,内心倒是极欢畅的。所谓人逢丧事精力爽,竟也开了胃口,吃了很多素菜。南华郡主看得欢畅,顺手又赏了一笔银子。
桃华放开文氏的手,含笑回身:”恐怕要恭喜郡主了。”
桃华本来的确是不大痛快--哪来的傻丫头如此不懂事,文氏竟然还带在身边。不过现在文氏言词诚心,桃华内心有些气也消了,忙拦住文氏道:”少夫人千万不成,才说有些动了胎气,快躺着不要动。幸亏郡主也未曾见怪我不是么。”
如果换了别人,文氏如许替桃华解释也就畴昔了,可惜南华郡主并不是个肯听人解释的人。更何况她来时路上还在看桃华不扎眼,这会儿更不肯意悄悄放过,还是嘲笑道:”医者父母心,敢是我这婆母不如个外人了。闲话少说,既然身子不适,快请蒋女人来诊脉,别担搁了少夫人的病情!”
落梅也是晓得蒋家前事的,点头便进殿去,低低在文氏的一个丫环耳边说了几句。谁知那丫环也不知是胡涂还是没听懂落梅的意义,竟然如抓住了拯救稻草一样,冲着南华郡主便跪了下来:”少夫人是这几日忧心郡主的身子才累着了,绝非装病。郡主若不信,让外头蒋女人给少夫人把评脉便知,她也感觉少夫人的确不适呢。”
文氏不但让碧秋赔罪,本身也撑着身子半坐起来:”都是我束缚不力,让这丫头闯了祸。本该我给蒋女人赔罪的,只是此时不便利起家,就请女人先受我半礼。这孩子今后安然出世,都是承女人的恩。”
她这会儿倒体贴了,瞥见苏夫人又想起来:”夫人也是有孕的,也该歇歇去了,有蒋女人陪我充足。”
说到孙子,南华郡主便眉开眼笑,也好说话了起来,跟桃华东拉西扯了一阵子,喝了两杯茶,这才歇午去了。桃华终究得了安逸,毫无睡意,回身去院子里看桂花了。
两人才一回身,便听文氏身边的丫环一声惊呼,转头看时,文氏竟软软倒了下去,被两个丫环用力扶住。南华郡主气得脸都红了:”好好好,我才说了一句,竟晕起来了!”
苏夫人固然身子好,折腾这半天也累了,便顺水推舟告了罪,自去禅房里歇息。这里南华郡主拉了桃华去泉眼边坐着,边看丫环烹茶,边笑道:”你叫桃华,我倒记得宫里有个婕妤,名字与你极类似的,也是姓蒋。”
”恭喜?”南华郡主倒怔了一怔,”何事恭喜?”
”对对对!”南华郡主顿时记了起来,”是叫这个名儿。记得本宫出京的时候,她已是有了身孕的。本宫瞧着,跟你仿佛生得不像啊。”
文氏的两个丫环却晓得自家主子并非做假。这两个都是文氏带过来的陪嫁,顾不得南华郡主如何,赶紧扶住了文氏连声呼喊,文氏才展开眼睛,只感觉头疼胸闷,恶心欲吐,碍着南华郡主肝火冲冲在一旁看着,只得勉强忍耐住了,低声告罪。
南华郡主嘲笑了一声:”你这般体贴本郡主的儿媳,本郡主该谢你才是,何罪之有啊?那就请蒋女人给少夫人诊诊脉,看少夫人究竟是那里不适,如果诊得清楚,本郡主有重赏。”
苏夫人和桃华站在殿外,非常光荣本身刚才没有跟着出来。
”这丫头如何--”苏夫人才说了半句话,南华郡主的目光已经冷冷地转过来了:”蒋家不是不可医了么,如何蒋女人还会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