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说沈数在军中统统都好,吃得香睡得甜,桃华定然不信。现在他说得实在,桃华听了倒放下了心。既是兵戈,哪有轻松镇静的,即使累些,只要没有受伤,她也就放心些了。
桃华眉头方才一皱,便又伸展开了:“入宫的来由这不就来了吗?”结婚王妃如许胶葛不休,她内心不安,进宫去探听一下动静也是应当的不是吗?何况这一胎已经满了三个月,也差未几能够出门了。
对于这件事,桃华一向心存疑虑。所谓物极必反,又所谓事有变态必为妖,皇后这么一变态态地诚恳,必定有点甚么事。
太后深深叹了口气:“总归是那些事……”
自从沈数去了西北,到现在两个月只送了一封信返来,且还写得非常简朴。固然那信里说的是统统都还顺利,但只看这信短得也就是十几句话,便晓得那边的环境定然不像他说的那般轻巧,不然怎会连写一封长信的时候也没有?
但是在别人眼里,沈数仿佛天生就应当觊觎皇位的,毕竟他的生母出身要比天子的生母崇高很多,更不必说先帝的宠嬖了。出身如此,的确没有人肯信赖,他竟然不想当天子!独一肯信赖他的,竟然是他的合作者,这实在是……
薄荷深有同感:“前些日子王妃老是没精力,今儿瞧着就好了很多呢。”怀胎反应真是奇特啊。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它如何就能嗖地一下来,又嗖地一下去呢?
“呸呸呸!”郑嬷嬷赶紧呸了两声,合掌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说完了才对薄荷道:“这话可说不得。王妃有孕,万不能说这类话。”说不定这一乌鸦嘴,王妃真就吐到出产,那可就糟糕了。
“王爷好着呢,王妃放心。”月朔利索地行了个礼,“就是累些。因这群蛮子不分白日黑夜,说不准甚么就来,以是都不敢放松,早晨听到动静就要起来。”虽说守易攻难,但北蛮人来去如风,如许真真假假虚真假实的袭扰也让人烦不堪烦。
薄荷赶紧将唾壶提了出去,郑嬷嬷正从外头出去,一见便道:“王妃又吐了?”
郑嬷嬷实在也没招儿,想了想道:“传闻林姨娘畴前也是服侍过王妃的,不如叫人去亲家老爷处,请林姨娘做点南边的小菜点心来。虽说我们的厨子技术好,可这有孕的妇人丁味不定,未见到技术好,做出来的东西王妃就爱吃。说不定偏是家常口味,就中了王妃的意。”
皇后仍旧穿戴明黄绣凤的宫装,只是她现在神采更加的有些暗黄,被这明黄的衣裳一衬实在不大光鲜,只能用更多的脂粉来袒护了。不过她看起来精力倒是非常不错,一出去就笑:“郡王妃竟然也进宫了?传闻你这一胎怀得辛苦,不过本日看起来倒是不错呢。”
于阁老跟条泥鳅似的滑不留手,实在难以抓住。于家现在没有超卓后辈,导致于党多是姻亲弟子,当然不如本家后辈联络紧密安稳,却也有个好处,就是若这些人犯了事,究查起来他也轻易抛清。不然此次赵于两党之争,赵家咬出于党好几件事,最后却没有一件真能究查到于阁老身上去。
月朔抓了抓头发,嘿嘿一笑:“我是悄悄返来的,打从角门跟着府里采买的车混出去的。恰好今儿采买了些鱼,可不就有鱼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