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皇上要扳倒于家……”沈数仿佛自言自语般隧道。
“太后当年借腹生子,为免今后遗患,便撤除了皇上的生母。”免得将来天子继位,却还要与另一名太后分权。
“一人一碗,喝了也热乎点。”拿着大木勺的军士翻开木桶的盖子,把勺子伸出来搅了搅,转头冲世人挤了挤眼睛,“这是新来的周千总拿出银子来,给你们分外加的肉丝。”
周千总碰了个钉子,但是心中早有筹办,只笑道:“本日除夕,略饮几杯也无妨。何况此处是后虎帐……”纵有战事,也是前军先行迎战,后虎帐且早着呢。
“啊?”周千总正要声情并茂地再演出一下,蓦地被打断了。
“酸辣汤来了!”城墙下传来呼喊声,几个军士抬着大木桶走了上来,一股子又酸又辣的气味顿时满盈开来,城头上好几个兵士都咽了口唾沫。
周千总倒也并不在乎。他晓得月朔是沈数的亲信,便是当着他的面说甚么也无妨,更何况有他在外头守着,倒不怕有人偷听了。
这个题目,周千总早就得了授意,胸有成竹地答道:“提及此事,王爷怕是曲解了。”
沈数嘲笑:“太后夙来视我如眼中钉,你不必再装了!即使我母妃不是她所杀,她也断不会有甚么歉疚!你本日来,究竟是何企图,不如直说。”
汤味道极浓,里头除了惯常的豆腐丝与鸡蛋花,确切另有很多肉丝,这在虎帐中已是可贵的了。只是兵士们虽嚼着肉丝,说的话却跟肉涓滴也搭不上边,更没有提到那位周千总:“这番椒做汤就是味儿浓,我最好这一口。现在我家里头做菜若不放这个,就感觉没味儿。”
军中不得喝酒。固然将官们有些特权,但定北侯父子与沈数却向来都是以身作则,凡在营中便是滴酒不沾的。月朔皱眉看着那起码能盛两斤酒的皮郛:“王爷从不在营中喝酒。”
“天然!”沈数也答得痛快,“于阁老意欲何为?”
他固然及时把话咽了归去,但是连周千总都听得出来,他本来想说“如果王妃晓得”的。沈数天然更听得明白,一甩手就把粥碗推到地上去了,哑着嗓子道:“出去!”
周千总没想到他竟悲伤到如此境地,连实际都不肯正视了,不由得心中暗喜——如果沈数不悲伤,只怕这游说还难以胜利,但他既如此在乎那蒋氏,大事可定了。
“甚么?”沈数再次吃了一惊。
除夕之夜,将士们却都在虎帐当中。除夕不能与家人团聚守岁,却在虎帐当中枕戈待旦,这已经是西北军将士们风俗的事了。往年这个时候,军中虽不能喝酒,却也少不了要加几个肉菜,大师打打牙祭,就算是过年了。
城头上另有些人固然也听到了些风声,却都不敢信赖,这时候不由得七嘴八舌地问道:“但是真的?郡王妃本身是神医,如何也能……”
“王爷,下官周衍。”周千总抓住机遇,绕过月朔独自进了门,“世人都在席上,唯独不见王爷,都惦记取呢。教下官送酒菜过来,王爷也略饮几杯,驱驱这寒气也好。”
他手劲极大,攥住周千总的手腕,那几根手指就如铁条普通,握得周千总呲牙咧嘴,只觉到手骨都要被捏碎了,勉强忍着疼道:“下官没有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