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奴婢不敢--”
茯苓不敢说本身是因为库房的事被桃华贬了。一则父母都是蒋家世仆，最是忠心蒋锡不过，若晓得她擅自开了大女人的库房，导致前头太太的陪嫁被偷梁换柱，恐怕她就得先挨一顿好打。二则她丢了大女人的东西，大女人却并未将她发卖或贬出院子做杂活，而是让她持续拿着一等丫环的月例，家里父母弟弟的差事也都不受影响。这都是恩情，不管说到那里去，人都得说一声桃华仁厚，她若再有甚么不满，只会被人说是不知好歹。
畴前她见了桔梗都是眼睛朝天，何曾带过mm两个字，桔梗都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女人在屋里做针线呢。姐姐过来，是太太那边有甚么事？”
”女医？”桃华皱起眉头，”你要女医做甚么？是你身子那里不舒畅？”
薄荷也叹了口气：”奴婢晓得，就是这内心--”
”不成。”桃华点点他的小鼻子，”阿谁东西喝多了伤胃。你小人儿，身子娇贵着呢。”
”我何尝不是呢。”桃华停下针，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的脖颈，向窗外点了点头，”可这不是另有柏哥儿么。我将来总归要出门子的，将来能陪着爹爹的，还不是只要太太。”
”你能吗？”陆盈眼睛顿时一亮，”我传闻那天你在药堂里，看出一张药方开错了，本来是真的吗？你真能替人看病了？”
陆盈罕见地迟疑了一下，桃华不由有些希奇：”有甚么话说就是，在我这儿还吞吞吐吐的做甚么。”
蒋柏华很有兴趣地跟着复述了一遍。桃华干脆把几种常见的花草药性都讲给他听，姐弟两个一说一学，讲得正有兴趣，就听院子里有人笑道：”哟，这是在讲学哪。”随即薄荷打起帘子，陆盈笑嘻嘻走了出去，一进门就先张手要抱柏哥儿，”柏哥儿又在学甚么呢？”
”不是我--”陆盈有些难以开口的模样，”是我舅母家三房的侄女儿，我要叫表姐的，她，她被休回家来了。”
桃华的院子还是本来的模样，茯苓一进门，就瞥见桔梗带着蒋柏华在石榴树下数那结的小石榴果玩。几个月不见，桔梗儿身量又长了一截儿，不再穿小丫环们的青布衣裤，而是穿上了一等大丫环的檀色褙子，有些稀少的头发都规端方矩梳了起来，全不是畴前的模样了。
”二女人传闻是在绣一幅百寿帐子，这几天正在搜索各种寿字的写法。”
曹氏手一停，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茯苓：”你去问问大女人，明儿筹算如何穿戴。”
二姐倒是嫁人做了正房，前两年却一病没了，也还是不见谭三老爷伉俪掉过一滴眼泪。
”如果她情愿的话，我去替她看看吧。”
”痛了但是要喝药的哦，苦的。”
不过陆盈是个藏不住话的，话匣子既已翻开，便停都停不下来了。
”哟，我们柏哥儿连蜀葵都熟谙了？真聪明。”桃华捏他的小胖脸，觉到手感真好。
”奴婢看，太太真是心有点大了，莫不是还想着跟郡主来往呢？”薄荷一边帮着桃华分线，一边闲谈。
桃华一阵欣喜：”连这个也晓得？柏哥儿太棒了！”
茯苓内心伤得跟打翻了厨房的醋坛子一样，脸上却只得堆了笑容道：”桔梗mm，女人可在屋里？”
”说香罗表姐无子，又顶撞婆母，且另有恶疾，就给休返来了。”陆盈气得满脸通红，”香罗表姐出嫁前，我也见过几次，说话细声细气的，最是个好脾气，怎会顶撞婆母？可爱三房，香罗表姐被休返来，竟然不让她进门。还是我姨母看不过，把人接返来的。不幸都瘦成一把骨头了，说话还是那么瑟瑟缩缩的。就如许的软性子，说她顶撞婆母，鬼都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