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桃华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另一件事:“这么说,大姐姐莫非是有喜了?”
曹氏略有些怯怯道:“既是为伯父贺寿,也该好生备一份贺礼……”
四匹宫缎别离是湖蓝、石青、桃红和蜜合四色,一盒宫花合计六朵,色彩式样也各自分歧。曹氏看得啧啧赞叹:“到底是宫里的东西,看着就讲究。”
都城里头的长房,蒋锡畴前也与桃华提及过,只是语焉不详,多数是说蒋老太爷畴前对他如何好,却不大提起堂兄们。这些年都城与无锡之间也时有手札来往,年节亦有些土物相互相赠,但桃华总感觉,蒋锡跟堂兄仿佛并不很靠近。
蒋老爷单名一个锡字,祖上世代行医,到了蒋老爷父亲这一辈,兄弟两个都在宫中做太医。
桃华笑笑,低头持续看信,随口道:“大姐姐总算也要熬出头了。”来岁便是选秀之年,蒋梅华入宫两年多,倘若再没有喜信,来岁新人入宫,机遇便更少了。这个时候怀上身孕,倒真是福分。今上子嗣希少,至今也只要一个女儿,不管蒋梅华生男生女,都是大丧事。
桃华笑道:“母亲不必担忧,父亲畴前也常出门的。茂通源谢掌柜又是极安妥的人,定然出入安然。”她这位爹爹生性就爱游历,畴前刚到无锡的时候,也曾带着她的生母经常出门,厥后又带着她出去过。也就是新娶了曹氏以后,连续三年都拘在家里,这会儿有了远行的机遇,天然不会放过。
蒋钧官职不高,蒋梅华入宫天然也不会有甚么高位份,当初不过是点了个美人。宫里是格外的讲究,妃嫔们一言一行都有端方,单说往宫外赏东西这事吧,就不是大家都能做的。位份低的嫔妃要想给家里送点东西,那不叫赏,得托着寺人们往外悄悄地送,还不能叫人晓得。
蒋锡点了点头:“回。”他脸上有记念的神采,“爹有好些年没见过你伯祖父了,也不知他白叟家现在身材可好。”
桃华将信读完,折了起来放好,笑道:“若说新奇东西,二伯父是经商之人,我们再抵不过的。不过二伯父多在西北边行走,爹爹要寻新奇玩艺儿,还是往南边去。传闻广州经常有外洋的船来,无妨托人去探听探听?”
蒋锡虽则不能再科考,可身上已有个秀才的功名,不算白身。蒋家人丁不旺,然世代行医很有积储,无锡这边便有一处药堂一处庄子的祖产,几年运营下来产业殷实,一说要娶,自有人上门来与他说媒。蒋锡不要那年青貌美的,只要性子和顺善待女儿,最后挑中了曹氏。一则有几分顾恤,二则取中她脾气温和,虽是半路伉俪,却也敦睦。就是两个女孩儿,一个无母一个无父,也可算同病相怜,蒋锡心疼本身女儿,对曹氏的女儿也视同己出。厥后曹氏生了柏哥儿,日子便更好了。
曹氏一向插不上嘴,这时才忍不住道:“这么远的路,老爷……就是要买那甚么香,叫林掌柜去莫非还不放心?”自她嫁进蒋家,蒋锡从未出过远门,这会乍然一说要去广州那样远的处所,她顿时内心没底了。
蒋锡想了一想,不由得笑道:“你这丫头也太精灵――”这事他都没有想到,女儿倒是一听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