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你的意义,我不该帮安郡王?”
蒋锡叹道:“是爹没本领。这时候才发明,难怪此人都爱争权夺势,若没权势,终是要受人欺负……”
“哦――”这事太大,江郡马也晓得,“难怪,真是家学渊源,那样小的年纪就有如此医术。”
桃华起家让父亲坐:“薄荷感觉今儿溺毙在我前头,正自责呢。”承恩伯府的人有一群,蒋家只要几个,那里抵敌得过。薄荷被个小厮拦在外头,连踢带抓的都没能冲出去,自发渎职,又气又恨,边骂于思睿边请罪。
含章咬了咬唇,低声道:“奴婢固然不懂,可也晓得太后和皇上都不喜安郡王,老爷又何必――”她窥测了一下江郡马的神采,赶紧道,“奴婢晓得老爷忘不了西北那边,可,可奴婢说句大胆的话,太后和皇上都顾忌着定北侯呢,如果定北侯调回都城,另有人选去西北统军,军饷天然就不会被剥削了。”
桃华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晓得了。”
堂堂的安郡王这会儿正在兴教寺一间清幽的禅房里与人对坐,中间一个红泥小炉,正烹着寺后的山泉水。
偶遇就奇特了。江郡马心中明白,苦笑了一下:“是啊。兵部拖欠已经成风。”不过这几年来拖欠西北军的格外严峻些罢了。
“这也怪不得你。”蒋锡当时都没能冲出来呢,看看薄荷头发混乱,裙摆上还撕破了一条口儿,“但是他们趁乱――”占便宜了?
含章这才战战兢兢起家,额头上已经磕得青紫,江郡马看她如许,到底是奉养多年的人,又一贯知心,叹了口气拉着她坐下来:“你方才说的,我也明白,不是教我畏太后畏于氏一族,是为着皇上的意义――可你却胡涂,皇上莫非贺欢于氏把持朝堂不成?”
“是奴婢一时胡涂了,没有想到百姓。”含章以头顿地,一点儿力量也不敢省,“奴婢觉得西北败仗不过就是失几处城池,实在不晓得会死这很多人……”
“按这方剂,一千两银子能制得一万余包,送到军中,当可抵得一时之用。”
白鹿想得更多:“老爷,您还记得二少爷说过的吗?在无锡的时候……”
他劈面坐的人恰是江郡马,看他这豪饮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是我胡涂了,该换个大杯来才是。”
桃华笑笑,蒋锡这不但是为了酬谢沈数,也是想着西北军,不过这件究竟在不能闹得太大,毕竟那是往军中捐药,若不是像蒋铸那样是敌军袭城的告急时候,随便往军中伸手只怕反而会被人说成是用心叵测。幸而他们是通过沈数之手,就有甚么闲话也归沈数去担了。
“那你是要减药?”蒋锡严厉起来,“桃姐儿,千省万省,不成省野生,不成省物力,不然药性减了,那是要迟误大事的!”
“那就你来办吧。”蒋锡想了想,还是道,“起码制两万包吧,也不成太少了。”
“皇上扣着西北军饷,天然是顾忌定北侯的。”
桃华悄悄咳嗽了一声:“爹说的是。我下次会记得。”她当然不是在谩骂于思睿,但蒋锡说得也对,当时她如果说个于思睿无病,场面就会更平和些。此次是有安郡王在,如果没有,说不得她就得吃面前亏了。
“爹呀――”桃华啼笑皆非,“女儿莫非是那种偷工减料的人吗?只是爹该想想,军中缺药,究竟甚么样的药最合适?莫非军士们还怕留疤不成?或是他们怕痛?对军士而言,莫非不是止血最为要紧?给军顶用药,是一粒能治百病的灵丹管用,还是一百份只能止血的药草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