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蒋三姐姐那日在兴教寺招惹到了承恩伯？”
“对了――”在崔家不好问，这会儿景氏才道，“崔大女人的病到底是如何？”
江悟在旁看着弟弟，忽道：“过些日子靖海侯生辰，你也与我一起去道贺。”
江恒随口道：“上回在宫里见了一次，没来得及说话她便去看蒋婕妤了，厥后听宫里黄公公提及，才晓得的。算起来，靖海侯还是她娘舅呢，靖海侯生辰，她也该去的吧？”
“恰是。”文氏看着女儿咧了咧小嘴，像是个笑的模样，便不由得欢乐起来，“公然世家相传，医术就是不凡！”
文氏看她这模样，便笑道：“你起来吧。且先如许喂两日，若公然女人无事了，你今后的饮食便平淡一些。”
伉俪两人说着话，就听外头碧秋叫了一声：“二爷。”接着便是江恒的声音道：“宝姐儿本日可好些？”
文氏看她白胖的模样，一边去抱女儿，一边表示碧春。碧春会心，赶紧将乳母带到隔壁，照着桃华叮嘱的，让乳母将乳汁挤进碗里，公然一会儿上头就凝成厚厚的一层乳皮，将这乳皮揭了去，隔水温了，才端来给孩子一勺勺喂下。
可惜，桃华的设法又错了。
这位蒋三女人，脾气可够大的。画眉悄悄思忖。常日里景氏是常来往的，她在崔夫人身边服侍，看得明白。蒋二太太一团火似的阿谀着自家夫人，蒋二女人固然冷僻些，到了崔府却也是压着性子的。唯独这位三女人，竟是一句话的亏都不肯吃。
文氏赶紧在屋里拭干了泪，又对镜整整衣裳，才叫嬷嬷抱了女儿到外屋去给江恒看，趁便又将乳汁之事说了一遍。
景氏看着女儿含怒的脸，口中承诺，内心却直感喟。陆夫人本身出身低，乃是陆大将军未起家前所娶，自不似崔夫人那般傲岸。但是陆家儿子本年才只十岁，与蒋莲华实在年纪不配，不比崔敬年近弱冠且又未婚，不然她又岂是生来就情愿阿谀人的？
景氏以己度人，如果蒋莲华远嫁，她也不舍，便点头道：“这是不免。可如此一来，如果度量不开，这病岂不是也难治？”
文氏破涕笑道：“甚么小牛犊，女孩子家那里好天生那副模样。”又道，“待宝姐儿好了，我总要好生感谢蒋女人。”
银朱内心悄悄叫苦，终究还是忍不住道：“但是――女人，老爷和夫人是不会承诺女人……”
文氏内心也是又惊又喜，面上却还端得住道：“还要看看醒来会不会再腹泻。”
桃华放下筷子，感觉倒胃了：“崔二女人动静通达。”
桃华内心明白，嘴上只说：“想来是怕嫁到西北举目无亲罢。从未离过父母身边的，一下子就去了千里以外，不免惊骇。”
一股气从胸口直冲上来，蒋莲华顾不得景氏的叮咛，刚要开口辩驳，就感觉桃华的手在桌子底下捏了她一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住，只听桃华当真隧道：“我读书未几，不知这攀得上手是个甚么意义？至于说进承恩伯府不轻易――我是不成的，不知崔二女人能不能进得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