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华略有点好笑,但看曹蕙仿佛真的要施礼的模样,又感觉她倒也孝敬,便抬手禁止道:“曹女人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若记恨,又何必来呢。若开了方剂却治不抱病,莫非不是损了本身的名声吗?”
曹希林已经一迭连声叫去厨房传话,靖海侯夫人也命人取了个封红来,含笑道:“多谢蒋女人了,只是明日,可否再请蒋女人来给太夫人诊脉?”
桃华起得一贯早,正跟蒋锡一起在廊下打五禽戏,闻声靖海侯府来请人不由得一怔:“请我做甚么?”
不一时丫环把药熬好端来,太夫人早已经等不及了,接过来就喝。桃华看她喝了药,坐过来一边给她诊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提及南边的风景来。
王太医比来挺闲。他原是太病院院判,正六品的官衔,却因医治太后目疾用药不慎,现在被撸了院判的职位,只是个浅显太医了。
“这才是呢。”蒋锡拍拍女儿的肩头,“有别的甚么事,先治了病再说。”
蒋燕华脸上微微一红,随即内心却又是一阵难受,低头道:“他娶不娶妻,又与我们何干?他是翰林,将来还要选官,天然是要娶官家女子为妻,关我们甚么事呢!”越说越是心伤,竟真的红了眼圈。
桃华笑着把那封红悄悄推开:“这封红不敢领。这药需吃三天,便能病愈,当时――”她踌躇了一下,还是道,“当时我只想请夫人将曹五太太送来的玉雕水仙做为诊金,不知行不可?”
但是这些话却不好向丈夫说,太夫人上回更是底子没品出味来,还感觉有亲戚干系在更便利呢。
曹蕙已经在祖母身边奉养了好几天,也熬得心浮气燥的,见这方剂如此简朴,忍不住道:“就这几样东西就能治病吗?前头两位太医开的方剂可都用了起码十几味药材。蒋女人,你如果不肯给我祖母诊治,不如直说就是了。”那天蒋家人来,她固然被母亲送去了娘舅家,但返来以后也传闻了当日的事,“如果你还记恨着那日之事,我代我母亲向你赔罪如何?”
太夫人房里味道不太好,靖海侯夫人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但瞥见太夫人的模样,这点子讨厌的心机就被担忧袒护了:“母亲感觉如何?”
一念及此,靖海侯夫人的焦心就实在了很多:“快去催,太医如何还没请来!”
俄然间头往前一点,曹蕙蓦地惊醒,才发觉太夫人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还打着小小的鼾,不由得又惊又喜:“祖母――”
没想到靖海侯太夫人不过是个肠胃不适罢了。老年之人,肠胃本来就不如年青人,一则胃气衰弱,又在隆冬,若一贪凉物不免毁伤,呕吐也是常事。至于说排便不易,那就更常见了,这些富朱紫家的女眷,久坐少动,天然排便难些。
太夫人只感觉腹中难受之极,所谓病急乱投医,现在只要能先解了这痛苦便好,忙道:“快开药!”
靖海侯夫人神采这才舒缓些,叮咛人封了脉敬将王太医送归去。只是才到早晨,太夫人那边又□□起来,腹痛比之上午更甚,倒是再用麻仁丸也不顶用了。
谁知这过了四五日了,靖海侯府又来请,说是病势不减反增,他这才有些严峻起来,赶紧赶了过来。一进门便见靖海侯太夫人面色痛苦,内心不由得格登一下,赶紧一边诊脉,一边扣问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