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再忍不住，忙伸手拦了一下，哀声道：”大女人，宋妈妈如何也是我的乳娘，你，你就算看在我面上，也不能将她送官啊。”
母女两个进了桃华的院子，就见配房的门开着，桃华坐在里头，青果和宋妈妈则被捆着，嘴里堵着布团，都跪坐在地上。见曹氏过来，桃华不紧不慢地起家：”太过分来了。薄荷，把椅子给太太端畴昔。”
曹氏此时也有些悔怨了，嘟哝着道：”你舅母也是为了我好……”
蒋燕华一起跟出去，听得半懂不懂的，但见母亲脸涨得通红，讷讷不成言，忍不住便道：”姐姐，即使青果失手打碎了东西，也不该将宋妈妈捆了，好歹她是母亲的乳娘，姐姐--”
蒋燕华听完曹氏的话，神采都变了：”娘，你，你怎的这般--”硬将胡涂二字咽了下去，”你怎能听舅母的话去偷换那块玉雕！”如果别的东西或者也就罢了，这玉雕倒是李氏敬爱的东西，舅母可真会捡好东西要。
说到儿子，曹氏的心机就飞了。方才她仓促忙忙的，还没给蒋柏华穿好衣裳就跑了过来，说不得真的吓到了儿子。乳娘固然首要，但总还没有儿子首要，何况玉雕水仙这事儿她还心虚，是以上被薄荷一搀，不由自主地就走出去了。蒋燕华欲言又止，看了看青果和宋妈妈，还是没说甚么，跟着曹氏就走了。
”青果趁着太太昼寝的时候，跑到大女人屋里去偷东西。”白果垂手而立，语气不紧不慢，”刚好女人返来，正逮着她，还打碎了女人的东西。女人说既有这胆量，想必常日手也不洁净，去宋妈妈处一搜，公然搜出好些银子来。女人请太太畴昔，筹议着如何把她们送官查办。”
蒋燕华瞥见站在门外的白果，急得恨不能将母亲的嘴捂上：”别说了！娘快别说了！”这个娘畴前就胡涂，在陈家时就不得陈老太太欢心，被怒斥得似个锯嘴葫芦普通，又哪敢说甚么话呢？背面进了蒋家还算谨慎，如何如此生了儿子，这胡涂劲倒又上来了呢。
蒋燕华并不知青果偷换了玉雕之事，但那块水仙玉雕她也是极恋慕的，每年桃华摆出来的时候她没少重视过，现下看着地上的碎块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且她刚才俄然发明，自她们进了这屋子，桃华对曹氏竟没如平常普通呼”母亲”，却只称”太太”，实在变态。
桃华看了她一会儿，笑了一声：”也是。太太的陪嫁，若说因着偷东西见官，也不像个模样。只是这等偷东西的贼却不能留，叫小我牙子来，将这两人远远卖了，也免得有人问起来，倒带累了太太的名声。”
两人都只盼着曹氏能拿出主母的威风来，硬把人留下，谁知曹氏竟这般绵软，三句两句就被送出去了。常日里还喜主母暖和好对付，这会儿倒是欲哭无泪了，只得又回身看桃华。宋妈妈心机转得快，想着若交代出曹五太太来，或许便可从轻发落，因而口中唔唔嗯嗯的，只盼能说上几句话。
蒋燕华眉头一皱，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娘说甚么呢！”如果留在陈家，哪有蒋家的日子过得舒畅？这个娘真是胡涂，这些话如果被蒋家的下人闻声，可有甚么好处呢。
曹氏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舅母也是想让我能当家，再说那些东西，如果能分你和柏哥儿一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