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儿长大了,晓得为爹爹分忧了。”苏老爷一脸慈爱地抚了抚范弋楚的头,眼中真情透露,护犊之深,底子就不做假。
这下终究能够把谨心这个小姑奶奶送走了。
“爹爹,我不去。”苏老爷还未开口,范弋楚就嫌弃地撇了撇嘴,云师叔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奸刁奸滑,他若到了临安书院,岂不是给云师叔当小书童,呜呜……云师叔很难服侍的,研磨研得不均匀,他就会罚他。
苏家,仍然是他的,是他儿子的。
一身湛蓝色的小锦衣,腰间玄玉,虽年仅九岁,但与生俱来的贵气,却如何也讳饰不住,这两日,就连苏老爷见了他,也不由心下犯嘀咕,这真的是他的儿子翊儿吗,如何去了趟紫阳观返来,就仿佛多了几分灵气,但苏老爷一想到翊儿这两个月是跟着玄虚子道长,再多的迷惑也都豁然了,全部江南谁不晓得玄虚子道长是得道高人,云公子就是拜在他门下,他的翊儿资质虽不及云公子,但在紫阳观沾点仙气,总少不了。
看来,云公子对谨心是上了心了,请了学富五车的严夫子保媒,给足了他们苏家面子。
苏老爷仓猝行礼,随后,又奉承隧道,“快,严夫子请快上座。来人,看茶。”
范弋楚扬着小脸,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一抹对劲洋洋的笑。
苏老爷这几日病着,本来喝了药都已经躺下,筹办小睡会儿,但一听到有云府的人上门提亲,当即跳下了床,并叮咛丫环从速给他换衣,拖着病体就吃紧忙忙地前去正堂会客,恐怕他来迟一会儿,云家的人走了,他女儿谨心就嫁不进云府,当不了云家的三少夫人。
“久闻苏老爷贵体抱恙,本该早过来看望的,只是书院这两日事件繁多,老夫一时抽不开身,苏老爷,您不会晤怪吧。”严夫子说这些,天然都是场面上的客气话,苏老爷本身也心知肚明,他一个小小的苏家家主,岂能让临安书院的山长来看他,就算他来看望他了,也是折煞他,不过,严夫子的这几句话,听在苏老爷的耳中,让苏老爷不自发地沾沾自喜起来,瞧,连名满江南的大儒严夫子都纡尊降贵地跟他说话,他这个苏老爷已今非昔比了,现在,他但是云公子的将来岳丈,那些临安城内的世家家主今后见了他,还不都过来凑趣他,看谁还敢瞧不起他。
这也是苏家人的通病,苏家的子孙本就没几个读书的,故而,他们一看到那些读书人,特别是饱读诗书,驰名誉的儒者,都会自惭形秽,苏老爷也不例外。再说,苏老爷连一个小小的李暮舟都会顾忌几分,更何况,现在苏家来了一个临安书院的新任山长,那些读书人的夫子,苏老爷就心生忐忑,更加手足无措。
倘若他的翊儿进了临安书院读书,那便是一件颤动全部临安城的大事,十岁啊,他的儿子十岁就进临安书院读书,这不是天纵奇才是甚么,如此大好机遇,苏老爷如何能够会放过,“乖儿子,去吧,只要你肯去,爹爹甚么都听你的。”自从见地了苏谨心的刚强与倔强,苏老爷对林氏给他生的这双后代就不敢再来硬的,前次把谨心逼急了,阿谁不孝女就扬言要拿全部苏家为她陪葬,他老了,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倘若此次把翊儿逼急了,还不晓得这个儿子会闹出甚么大事,他的这把老骨头,可再也经不起这对姐弟两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