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阮姨娘所言倒也不无事理,”林氏顺着阮姨娘的话道,“我们府里的女眷,与临安城内别的世家比拟,也算少了,可若要一个个地盘问起来,问清谁屋里少了这绯红色云锦,少说也得半日。但若问这犯事的小丫环,她一个院子里看花洒扫的下人,哪分得清谁是谁,就算府里的人都认得,可另有外头的几位老爷,这逢年过节的,几位叔伯总要带着各自的夫人、蜜斯们过来拜见老爷您,指不定啊是哪位嫂子,或弟妇瞧着这小丫环欢乐,就随后赏了她。再说,绯红色云锦即使宝贵,可对于像我们这类人家而言,也不过是平常之物,我记得谢姨娘那屋里就有,当然,我屋里也有。”
谢姨娘听了阮姨娘的话后,更是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姓阮的贱人,仗着本身是夫人娘家带来的,到处与她作对,总有一日她非撕了这贱人的那张嘴,看这贱人今后还敢不敢胡说话。
“呸,甚么谢公子,不过是个卑贱奴婢生的子孙,”阮姨娘最早反应过来,当即朝着谢明山啐了一口,“我们二蜜斯是多么的身份,也是你敢想的!”因谢明山是谢姨娘的娘家侄儿,阮姨娘虽骂的是谢明山,但明眼人谁不晓得这与骂谢姨娘无异,谢明山是奴婢生的子孙,便也是在骂谢姨娘有个奴婢出身的亲娘,一样卑贱。
阮姨娘偶尔插上那么一两句,看似是信口胡言,却也句句带刺,苏谨心不由心下有几分佩服林氏当年的这个陪嫁丫环,先说了府里各院女眷的环境,每人百八十件衣服,数十匹绫罗绸缎,谁都不落下,即便苏老爷要问起是谁打赐给萍儿的,谁能说得清。到时各自推委,一团乱,说不准到了最后,另有能够会推到谢姨娘的头上。
萍儿爬到苏夫人的脚下,哭着道,“夫人,奴婢是冤枉的,您要信赖奴婢,噢,奴婢记起来了,谢公子刚看到奴婢时,还喊奴婢‘谨心表妹’,奴婢一说本身不是,谢公子就满脸的绝望。”
“可不是,夫人您前两日还跟奴婢说,这云锦的色彩正合适二蜜斯,想把它送与二蜜斯再做身衣裳呢。”秋荷笑着接口道。
一想到谢姨娘会被林氏欺负,苏老爷的心就更痛了。
苏老爷的面上挂不住了,但恰好林氏与阮姨娘说的合情公道,更何况,他虽是苏家的一家之主,可府里的下人犯事,自有当家夫人措置,他堂堂苏家的一家之主再去插手,自贬身份不说,还会惹人闲话,但看着本身敬爱的女人双眼含泪,一副荏弱无助的模样,苏老爷又于心不忍,若他不管了,阿绣如何办。
苏家越乱,顾夫人就越高兴,她巴不得苏老爷执掌苏家不力,到时就只能倚靠她,任她予求予取,还不敢说半个不字。
萍儿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又是一阵震惊,豪情这色胆包天的谢明山,还在觊觎府里的二蜜斯啊。
林氏见苏老爷盘算了主张要将此事管到底,暗恨道,苏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为了一个轻贱的女人,竟然三番五次地当着府中下人的面给她这个正室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