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云栖竹径的不远处,传来一曲悲惨的高歌。
“你,公然是个聪明之人。”范老抚须大笑,这苏老三倒生了个好女儿,看出他有话跟她说,就先把身边的丫环给喝退了。
生难相逢死相随,只余梦里入京华,疑是故交来,旧事却冥微!
“二蜜斯,奴婢辞职。”见苏谨心抬手,巧兰便朝苏谨心屈膝施礼以后,远远地退到了一旁,而苏谨心也毫无顾忌,当即在范老身边,席地而坐。
范老心下惋叹,笑道,“你这丫头在想甚么,老夫也看出来了,不过可惜,老夫也不算是远之真正的教员。远之是个百年可贵一见的奇才,他今后在丹青上的成就,绝对远胜于老夫,老夫不过是借着年长,指导了他一二,他对老夫尊敬,就称了老夫一声教员。”
“范管事是祖父一手汲引的人,祖父故去后,范管事也没有回府里,只是留在了云栖这处的山庄,我想,应当是在替祖父守着我们苏家吧。”云栖这处的山庄是当年苏家做茶叶买卖起家的根底地点,守住了云栖,便是守住了苏家的祖宗财产。
为人谨慎,做事留不足地,这就是这一世的苏谨心。
站在这一片翠竹林外,苏谨心又忍不住转头,再次看了眼方才走过的竹径。
远之,对不起,你一心想阔别尘凡的骚动,以画相伴,而我,却将你拉回了这浑浊的是非之地,持续沉湎。
倘若范老是云公子的教员,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范爷爷,谨心有一事不明,范弋楚那臭小子喊云公子为师叔,那你是……”苏谨心想到范老曾脱口而出,‘纵使一向妙笔在手,可画尽天下之人,却画不出民气’,当时她觉得是范老在暗讽世人的民气莫测,但现在细想,也有能够是范老也长于丹青,并且最善于的不是山川画,而是画人。
只可惜啊,是个女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