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也该有活着的用处。
沈在野没答复,一脸的肝火毫不粉饰,伸手就掷了茶盏,碎片茶水四溅,惊得一众丫环都跪了下去,顾怀柔也差点没坐稳。
“湛卢,走。”
“泼了姜氏一身的冷水,还不过分?”沈在野嘲笑:“要杀了人才叫过分吗?她身受重伤差点没命,好不轻易缓过气来,这一盆水万一叫她又传染风寒病情减轻如何办?”
正纠结呢,院子门口俄然一声好大的响动,像是谁把门给踹开了。
青苔有点慌,她心机纯真,只会照自家主子的叮咛做事,那里玩得过沈在野这老谋深算的?归正主子只说过不说多余的话,却没说连真相都不能说啊……那就,还是说一说吧?
遐想起那晚相爷不宠幸她的事,顾氏内心不免就有些膈应,再一看爷竟然为姜氏傍晚派人进宫请太医,当下就有些火大,脑袋一热就上人家院子里去挑事了。
“是。”
“我如何了,你不清楚么?”沈在野垂着视线睨她:“你做了甚么功德?”
她去争春阁,倒不是只为前次临武院的旧账,另有柳氏的启事。
眼下恰是姜娘子出风头的时候,做甚么相爷都会好生护着,给她无上的恩宠。换做别的女人,定然是欢畅得不得了,然后略微恃宠而骄,捏着些小事踩别人两脚。但是现在顾氏都闹上门来了,姜娘子却没个动静,难不成堂堂公主,还是个软包子?
本来姜桃花是应当死在景王那边的,那样一来,他便能够慢慢挑起帝王与景王之间的冲突,设法让景王依靠他、信赖他,最后为他所用。
青苔抬眸看他,微微挑眉:“爷如何得知?”
“荒唐!姜氏有重伤在身,她还上门来肇事?”
但是可惜,他看走了眼,姜桃花这女人出乎他的料想,不但没死,竟然还能反过来操纵南王保命!他的打算被她打乱,那她就得支出呼应的代价。
“昔日你在这院子里小行动很多,念你赋性不坏,我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你是当真无私率性,又心肠暴虐!”挥手就打断她的话,沈在野道:“你也不必多说了,这府里没端方不成周遭,固然你与姜氏同为娘子,但你恃强凌弱,有违宽大端庄之女德,罚三个月的月钱,撤侍寝牌子半年。”
他这个模样,比答复了还让顾氏难受,摆了然就是不但不如,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眼神通俗,沈在野瞧见前头大开的争春阁院门,抬脚就跨了出来。
沈在野感觉有点奇特,顾氏既然来撒了野,那遵还是理来讲,姜桃花身边丫环见着他如何也该上来告个状吧?这站着不吭声是甚么意义?
吓了一跳,顾氏站起来皱眉就喊:“越桃,你在做甚么?”
沈在野点头,目光阴暗隧道:“若不是桃花说不想计算,比这更重的都另有。”
“爷!”顾怀柔又气又委曲:“妾身也没做甚么过分的事情啊!”
青苔沉默,垂着视线充当柱子。
躬身点头,湛卢跟着自家主子就踏出了争春阁,问也不消问,直接朝温清阁而去。
湛卢站在一旁很迷惑。姜娘子奇特,身边的丫环也奇特,这个时候不逮着机遇在相爷面前告顾氏一状,还在等甚么?她这一不说话,自家主子又该找甚么由头定顾氏的罪啊?
倒吸一口冷气,顾怀柔的眼睛瞪得极大,尽是不成置信,觉得本身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