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会帮我吗?她也是大人,她莫非会帮我?”玉莲质疑地说。
我点头:“传闻金钟寺里还要体例会,到时候必然很热烈。”
可为何要带着病跑出来,玉莲却不肯说,桃三娘也就不诘问了,只是让她先在这里养养身材,等着暑烧散退了才好出门。那玉莲似有甚么急事,开初不肯,恰好勉强着要下床,可底子脚步轻浮,晕眩得站不住,才迫于无法,只得承诺。
“玉莲姐,”我放下乌龟去拉玉莲抹泪的手,“玉莲姐你有甚么难过的事情?说出来会内心好过点。”
乌龟瞪一双小黑豆眼看着我,两只爪子平空抓挠着,我问:“想泅水吗?带你去桃三娘家的大水缸里游吧?”
桃三娘笑道:“如许的气候,怎会不热呢?话说,没几日就是中元节了。”说着,她拉我到屋里坐,一边笑着问我,“要去放河灯吗?”
“噢。”我昂首望向桃三娘,她穿戴惯常的青蓝色葛布衣衫,束着一色的包头,领间额角却并不见油汗,还是一如平常的清爽模样。我猎奇地问,“三娘,你不热吗?”
桃三娘觑了一眼,点头不在乎地说:“不是,糯米用来做醪糟的,这会儿先泡着,今晚才蒸,那虾是一个客人刚才让小厮送来的,他们今晚要在这里用饭,就给我先筹办好。”
“哦?我晓得她,传闻四周乡里的社戏不也有请他们班子去唱么,中元节晚要在金钟寺外边搭台唱庙戏的,也是他们啊。”彭公子动摇手中的折扇缓缓道。
玉莲醒着,斗室子里也没有窗户,黑糊糊的。我拿着一盏小灯出来,却照见她满脸是泪,桃三娘先前摆在床头的米粥她也没动,我吓了一跳:“玉莲姐,你如何了?很难受吗?”
彭公子“刷”地阖上扇子答道:“不了,那日家父已定为斋戒的日子,早晨也要进里手祭,我就不出门了。”
欢香馆里的后院,桃三娘正在翻晒着一些早上采回的用做菊花茶的小白菊,闻声我在前面的叫唤,也赶紧出来看。她看到女孩的神采,再去摸她的额头,叹了一声道:“哎!烧得短长,快先让她到床上躺下吧。”转头去,又对尾随她身后出来的何二道,“快去煮些绿豆汤来,记得放点甘草和菊花。”
何二已经筹办好几色凉菜了,特别是一种新奇翠绿的蕹菜,据桃三娘说,在夏天里吃对身材很好,但就是种的人少,以是比较少见可贵。把它洗净掐出嫩茎叶,与菜油细盐清炒一下,再拌入麻油豆腐干,口味会非常不错;另有醋拌的萝卜、荸荠,就是将荸荠削皮,白萝卜切成薄片,以加糖的白米醋泡上,就能上桌吃了,荸荠清甜带酸,萝卜又脆生生地微辣,很惹人胃口。
立秋时节的江都城,却不见一丝秋意,旱了一个多月,每天都是日阳昏热的。
“莲花豆?就是炸的蚕豆吧?会的。”桃三娘点头。
白皮大蚕豆用温水泡了,待豆子被浸得白白胖胖的模样时,用小刀细心地把豆子一端划裂开,晾干以后才入沸油锅里。那蚕豆渐渐在油里熟了,像朵小花一样开。
“晋城……问桃三娘的话,她应当能晓得啊。”我答道。
“叨教,你这儿会做莲花豆吗?”
桃三娘本身亲手来做虾的主菜,倒不难,只是将她坛子里事前糟好的五花成肉拿出来,切成手掌般大的薄片,铺在一个钵子底,然后再在肉上摆列地安排好九只活虾,便入锅慢火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