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拉玉莲往那儿看,那戏台上更让人骇怪的景象呈现了。白幡上的白影象一阵风似的飘落到戏台上,站在银鱼身边一个扮演刽子手的人,就像着了魔魇一样还没等银鱼唱完词,他就举起大刀,一声不响朝银鱼身上砍去,我身边的玉莲收回一声惊呼:“娘……”
我说:“我们没这个叫法。”
玉莲站在河边出了一会儿神,不远处有个婆子在那点香烛烧纸钱,不知是不是纸潮了,那烧出的烟特别大,熏人眼鼻,我拉玉莲的衣袖:“玉莲姐,别站这儿,快走快走。”
“啊?”我对玉莲的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你是说……”
“啊?此人是谁?别让他瞥见你……”我正想把玉莲拉到一边去,玉莲却一把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满身止不住地颤栗,目光一径看着那人:“他、他仿佛是姓曾,客岁梨园子路过开封的时候,此人是个裁缝,给我娘补过行头,我娘还直夸他手巧……不对,他当时候因为我们梨园唱完了要走,我娘却不肯留下嫁他,他那天夜里就喝醉出错掉河里了……如何会……”
“都是来看她的戏?”我不由四下里去张望一眼,这大早晨会出来抛头露面的女子是绝少的,是以路上能瞥见的多数是男人,间或有一些小孩在人群之间穿越奔驰……
“嗯。”玉莲点头,我们两人便慌不择路,在人流当中往另一个方向挤走,远处戏台上锣鼓的声音敲得震天响,仿佛是窦娥已经被押赴法场,正哭诉着本身的冤情,引得街上的人更加澎湃。很多人都恨不得把前面的人都推搡倒了,好从速靠得戏台子更近些,有人被绊倒了,在那骂喊:“不长眼睛,你踢到我了!”全部台下乱作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