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蛤蟆的下巴一鼓一鼓地后退几步，但仍然没有如我预期的那样开口说话。
玉灵正用手绢捂着嘴咳嗽，听到我的话一愣：“屋前面哪有井？”
我追着癞蛤蟆钻出墙下裂缝回到前院，看着它跳入一丛草里便不见了。
院子里蓦地静下来，本日傍晚的天气是黄黄的，斜斜爬过墙头照进院子的地上，石头小径两旁的泥土也显得干干的，草叶疲劳，想是因为进入春季了。我拿一些饭屑到水池边喂鱼，这半天都没瞥见乌龟，我该让它到水里游几圈。可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都没瞥见乌龟的踪迹，我定了定神，耳畔响起一个熟谙的声音：“哟！笨丫头，本来你在这儿！”
那人便发誓说他绝无虚话，都是从庄上的小六哥那儿听到的，韩大哥明显婚事期近，还与庄上那些婆娘不干不净――玉灵仿佛是因为又急又气，咳嗽得越来越短长，听那声音仿佛心都要呕出来一样，那人也怕了，就不敢再说下去。
“是。”我把大盖碗放下，看二少爷的色彩像是不肯意我们待在这里，玉矫捷也见机地与我一起走开。
“噢？难怪有如许色彩。”他尝了一颗，便对着二少爷笑道：“小琥，你这丫头的技术虽不能说上登风雅之堂，但已实在可贵邃密了，我怕是要在你这儿住个几日才好。”
“回二少爷的话，这是小月女人做的青圆子。”玉灵道。
“你胡说！”玉灵厉声打断他：“唐妈竟然还替你扯谎诓我来着，你们……”她又咳嗽起来。
我俄然咬牙悔恨起小武的调皮来，他老是那么嬉皮笑容、满不在乎的模样，那样瞎闹着玩儿，也不知如何就跑来严家，还上到屋顶上去，万一出甚么事可如何是好？我想我要找到他，必然揪他耳朵，让他老诚恳实回家去！我大起胆量，往裂缝里摸着走出来，没走几步，脚下就感觉仿佛踩着青苔了，有点湿湿滑滑。我怕弄脏鞋子，想要转头，但又担忧小武是不是真的掉到前面去，停在那边，我深吸几口气定定神，鼻子里俄然闻到一股河塘或水池特有的那种腥气，我不由猎奇心起，持续往前几步，终究又走过了那道裂缝，瞥见很多富强的树和花草，另有那口井。
我听了她的话，内心稍安了一些。从小常听大人说，女孩若得痨病，病得重时，咳嗽都会咳出血来，若别的女孩随便靠近，也十有八九会染上，但虽说这病重了会致人死，但常常得了也要拖一二年以上，玉灵也就是这一二日才开端咳，发作得这么快，断不会是“女儿痨”吧？是别的甚么病么？……我内心有点怕，但又不好避开，看她咳得实在难受，我就劝她归去歇息，她也只得点点头，看着她走去，我一时愣在那边入迷。
“我不听！你敢拦我来路么？我去奉告大少奶奶！”王灵说到这里，便一阵短促咳嗽起来，她赶紧用手捂着，把声音压下去了。那人则好言赔着不是，又说：“我是真听庄上来的小六哥说韩大哥他……以是就想提示你一句吧。”
我蹑手蹑脚往那巷子里走了几步，往里伸颈探看，未曾想就闻声玉灵低声而峻厉地骂道：“你说这些是何意？韩大哥毕竟没有获咎于你。”她还没说完，就听一个男的吃紧制止她道：“小声些！小声些！想人都闻声么？”
我拿眼偷看二少爷的脸，他脸上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看我，也没有说甚么。倒是那位王少爷听了，便转过来细心打量我一下：“听刚才那位妈妈说，这些饭菜都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