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在腿边的手倒是一点点的攥紧,寂静半晌,终是压不住心头迷惑,锋利的视野直直看向昭康帝,“皇兄他,真的不是父皇的孩子?”
美人、财产、权势,他应有尽有。
她最后一次笑,是服毒后,倒在他的怀中。
她的笑容越来越少,眼中的光也一点点消逝,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当时他也猜到几分,这或许是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中局。
他的语气低缓,嗓音沉金冷玉般,将多年前的那段过往娓娓道来……
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裴延将她的小脑袋按在怀中,纤长的睫毛垂下,半阖着眼睛,低低的嗯了一下。
他早就听过顾家小娘子有长安第一美人的称呼,却没多大兴趣。
裴延垂下眼眸,眸间墨色翻涌。
“你肯定你没听错?陛下真的传位给太子了?”
他不敢设想落空阿缇的场景,一想,心口就如钝刀子割肉般,生疼生疼。
顿了顿,昭康帝慎重道,“朕虽讨厌他的存在,但却从未想畴昔害他。未曾想周氏那疯妇,竟跑到你母前面前教唆诽谤……”
既然太子已经如此超卓,本身也能放心将江山交给他。
桌上几人与陶缇道了喜,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有夹小酥肉的、夹牛肉丸的、夹金针菇和腐竹的,另有鸭肠、牛肉、羊肉片……
晶莹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边堕泪边笑,笑得轻松,带着如释重负的摆脱。
见他一进门就替本身捂手,陶缇心头暖暖的。她眨着敞亮的眼眸,“嗯,先出来。”
陶缇涮着新奇的白菜叶子,说道,“我熬得牛油底料味道可香了,不过大早晨的吃太辣太油的,对肠胃不好。唔,我明日再做给你吃,保管你也会爱上那滋味。”
除夕那晚后,他想了很多很多。
等茶水沏好后,昭康帝将一干宫人都屏退,宫人们都暗自松了口气,赶快退下。
他怠倦的叹道,“说到底,还是老了。”
他看着这一幕,内心起了两个动机:
裴延还是想着昭康帝与顾皇后的恩仇胶葛,迟迟未入眠。
为期三月,再次回到长安,已是中秋。
莫非也是因着顾皇后与昭康帝的恩仇?
曾多少时,他也如父皇普通,起过如许卑鄙的心机,想要将阿缇关起来,再不让她见任何人。
裴延拿着画折返,递到昭康帝跟前。
在见到顾沅的第一眼,他就心动了。
这强取豪夺又虐心虐身的画风,活脱脱一古早虐文脚本呀。
她的声音极动听,温温轻柔的,像是春日里飘荡的柳絮,悄悄落在他的心间。
鎏金异兽纹铜炉里燃着上好的安神香,青烟袅袅,披收回令民气静的淡香。
青禾抿唇轻笑, “表嫂是太子妃, 本来就是皇后后备役嘛。”
顾沅并不是朝他笑,而是朝他身后不远处的文明晏笑。
她像是吃惊的小鹿般,明显慌得不可,却强装平静的朝他施礼,“臣女拜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裴延粗粝的指腹悄悄摩挲着杯壁,考虑半晌,开口问道,“父皇,您为何俄然下退位圣旨?”
“延儿,这是你母后的模样,你可还记得。”
陶缇裹着一条乌黑的狐氅,她身形娇小,毛茸茸的帽子一戴,显得一张巴掌脸更加小巧,脸颊有些红扑扑的,像个雪团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