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陈榆望着远去马队，小声骂道。
方江神采安静，拍拍灰尘。“快进城了，把证件筹办好。”
邓小二一面絮干脆叨地说，一面从衣服夹层里取出一封信，交给阿四。便仓促返回城里。
方江点了点头，“嗯，本来是她。怪不得，一出门层层保护，明岗暗哨，看起来，施大蜜斯跟汪大主席，现在恰是琴瑟调和，比翼双飞喽。”他端着茶碗，笑起来。
“哦，本来汪精卫干过刺客，跟我们是同业啊。”陈榆拍了拍脑袋。
方江问道：“传闻你跟踪了一个女人，还差点出事，是吗？”他停了一下，又笑着弥补道：“如果不便利，就不必奉告我。”
阿四早就瞥见邓小二过来了，他靠着树干，两手枕在脑后，舒舒畅服地半躺着，等小二走到跟前，调侃道：“小二，大热的气候，你穿这么多，是猫月子呢吗？”
这是惠姐部下的特工，名叫邓小二。他是来和阿四讨论的。
方江拍了几下门。一会，走出一个斑白头发的老太婆，满面皱纹，佝偻着腰，冷静地拉开院门，把二人领了出来。
“这个女人，叫施旦，是汪精卫的秘书。”
“你等等陈榆，”惠姐叫住已经走到屋门口的陈榆，“一会腊梅就返来，你坐下来一起听听。”
“不消猜了，明天我要去城里，和惠姐筹议事情，你跟我去。我们劈面问问惠姐，就晓得了。”
“是嘛？”陈榆听得风趣，睁大了眼睛。
“是，”陈榆在门口的一张矮板凳上坐下来。
陈榆又不明白了，扬脸问道：“那，汪精卫还要老婆陈璧君做甚么？再说了，陈璧君不妒忌么？”
“呵呵，妙就妙在这里，”惠姐鼓掌一笑，“吃不妒忌，那只要陈璧君本身晓得。归正，施旦做汪精卫的情妇，陈璧君是默许的。那陈璧君是个政治型的女人，既当过百姓党的中心委员，现在又是伪当局的中心委员，名满天下，她和汪清卫的豪情，并不调和，目前只是‘名义伉俪’。当初，她和汪精卫这段婚姻，也算无法。汪精卫行刺摄政王被捕入狱…..”
“好的。”
“那里啊，起码有三小我在追我，要不是惠姐亲身救我，跑脱才不轻易呢。惠姐穿戴高跟鞋，一脚便踢翻了一个，手里的手绢一扬，一包石灰粉把另一个呛迷了眼，我也上前清算了一个，换衣服扮装，惠姐打扮成男人，这才脱了身。”
“不晓得，我也没多问。听邓小二的意义，这女人非同小可，出来逛个阛阓还前呼后拥，既有明镖，又有暗哨，这场面比慈禧太后也小不了多少。”
从方江刚才的话里，陈榆猜到了，这个施旦，必然是汪精卫的恋人。公然，惠姐说道：“这个女人，现在正红得发紫，她身兼汪精卫的秘书、恋人、管家、助理、参谋、护理员、形象设想……总之统统汪府的外务都由她决定。好大的权威呀。”
七拐八拐，两小我专拣偏僻处所走，过了两条胡同，到了一个败落的小院前，门前乱长着蓑草，门上破了一个大洞，从破洞里望去，院里有一株枯树，枝条都被火烧黑，乱草几近爬到窗台上，仿佛久已没人住了。
通衢两边农田里的庄稼，长得高矮不齐，有些处所还荒凉着，长满野草，战役年代，到处是式微模样。公路上，偶尔驶过日本人的卡车，卷起一片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