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闹,那条毛驴尥着蹶子在山坡上乱跑起来,丁义追了半天,好轻易把驴牵家住,驴背上驮着个承担,丁义解下来放在草地上,将承担翻开,内里有几件衣物水囊之类,另有一个很精美的小木箱,红松木制成,长宽约有一尺,盒盖上纹着一个太阳图案,太阳的光芒却又绘成蛇形,象是一条条的小金蛇,射向四方,看上去既标致又诡异。
“不可呀,老弟,胡家坡现在可去不得,里边正闹兵祸呢,你看看,我也想去,可不可呀,得等兵撤了才好进村。兵祸,你听明白了吗?一个小队的大兵,个个端着这么长的枪呀,眼睛瞪得象核桃,见人就抓,你去了,必定五花大绑,给绑起来拴在旗杆上,皮鞭子沾凉水……”老佟爷东拉西扯,磨磨叨叨一通罗嗦,终究又把阿福郎中的腿给绊住了。
阿福见路上劈面冲过来几个精干男人,吃了一惊,估计着情势不好,扔了驴缰绳,回身想跑,丁义几个大步窜过来,紧追不舍,阿福年纪虽大,腿脚却快,这面坡地甚是倾斜,他猛跑几步,转眼便到了坡下。
土路绝顶,过来一骑毛驴,悄悄的驴蹄声,敲打着沉闷的田野。毛驴背上骑着一小我,越走越近,老佟爷凝神谛视着这小我,吧嗒着旱烟,一动不动。
“老哥,”骑驴人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模样,满脸皱纹,两撇八字胡,戴着顶瓜皮帽,他把肩上的招牌拿下来,冲着佟爷点点头,“老哥请了,费事您,去胡家坡如何走?是往哪边岔?”
“得得得,”那人不耐烦了,连连摆手打断老佟爷嘴里的罗嗦,“您不奉告我算了,我去问别人,你此人呀。”
“对呀,小泥猴,你很聪明。老丁,我们快走,去丁家镇,带上那几包殊效毒药,跟蝙蝠双侠比一比,看谁的毒药更短长。”
阿福停动手里的行动,眸子骨碌碌地转了转,方江开口说道:“蝙蝠双侠,久闻大名,尊驾是阿福吧,获咎了。”
“我叫阿福,再见了。”
“喂,阿福老板,这里边……哪个是毒药,哪个是解药?”丁义把盒子翻开了,内里放着一支短枪,一包银元,还放着好些个瓶瓶罐罐,盛着各色药粉。阿福眨眨眼,“豪杰,我不明白,您说甚么啊,甚么解药……”
阿福的脸变成了灰红色,“各位,是哪路豪杰,我阿福如有获咎之处,尚请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