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壮眨了眨眼,“这画是阿混发明的,就在后水峪村边,一个渣滓堆里,当时,咳,我觉得是谁家抛弃的擦屁股纸。阿混这小子挺细心,他说,这个小村里的老百姓穷得叮当响,有谁会拿纸来揩屁股?就给拣了起来,我们俩左看右看,也弄不明白上面写的是甚么,感觉挺奥秘,嘿嘿,就这么着,当作奥妙图纸了。”
“鬼方”即北方,是特工们战役时的暗号。阿四举枪朝着树林里“叭”地打出一枪,敏捷回身,两个健步跨过乱石堆,边打边撤。项先生、彭壮等人分分开来,按散兵线一同后撤。大师都晓得项先生“向鬼方”的号令,企图是把仇敌引到北边去,阔别密营,以防战役打乱了,透露密营的位置。
“如何了?”
“阿四,把那挺机枪敲掉。”项先生号令道。
“你如何样?”鲁满仓回过甚来,冲惠姐嚷道。
汤阿四扭了扭头,放动手里的步枪,望了望项先生等人,用手指着西面逶迤的山岭,“那边,有战役,范围不大,间隔约莫三里。”
“鬼子的三八大盖。”鲁满仓霍地站起家来。
“轰――轰――”炮弹在山坡上、乱石间不时爆炸,掀起冲天的玄色尘烟,和迸碎的石块。
“叭,”阿四的枪声又响了,另一个鬼子两手一扬,又翻倒在地。
彭壮、惠姐、项先生都站起家来,纷繁取出腰里的手枪,拔腿往洞外跑。连厨房里的老魏,都一边解着围裙,一边跑出门来。这枪声高耸短促,听声音并不算远,自从密营设立至今,保密办法松散,四周并没产生过大的战役,这是从那里来的枪声?
洞口处,一个守门的特工伏在富强的树丛前面,手持一挺歪把子机枪,正周到监督着远处的动静。洞外的崖壁下,能够瞥见汤阿四正趴在十余丈远的那块庞大的门扇石顶上,手里端着一只汉阳造步枪,一动不动。
彭壮挠着脑袋,细心辨认了一下,公然那只是一张国画半成品,他嘿嘿一笑,摇了点头,“我看着乱七八糟,不晓得写的甚么,觉得有奥妙呢。谁晓得是你们这些画家搞的鬼花样啊。”
项先生在前,惠姐等人在后,大师拎动手枪,闪身出了洞口,绕过波折樊篱,左拐右绕,从峻峭的山崖洞口盘曲走下来。
前面的起伏峻峭的山岭,绿树如盖,两百米前的一道陡坡下,扬起阵阵硝烟,“噼噼叭叭”的枪声,从一片富强的树林里传出来。几块凸起的巨石上,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两个黄衣鬼子兵,趴在石头前面正朝树林里打着点射,“嘎嘎――嘎嘎嘎――”的机枪象炒豆一样清脆。
“咦?”惠姐俄然收住笑容,伸手拿过那张揉皱了的小画,细心打量起来,同时用手指仿照着在空中比比划划,脸上现出奇特的神采,“不对呀,老彭,你从哪儿拣的这幅画?这画……不对不对,这是大师级的手笔,笔法简练有度,用墨收放自如,构图枯润适宜,这这……太妙了,这份用笔功力,只要海内少数国画大师才气做得出来。它如何能够呈现在后水峪?”
“畴昔看看,”项先生挥动手枪说道。
“叭叭叭,”枪声狠恶起来,鬼子兵作战技术很强,一边狠狠射击,一边操纵着山地里的各种地形,向前猛冲。六零炮弹吼怒着,不时在空中划过弯弯的弧线,落在身边爆炸。项先生等人操纵地形捻熟的上风,只偶尔回身打两枪反击,敏捷分离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