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呀？”瓜仔的小眼睛都瞪圆了。
下午，傍晚的时候。
“诸葛亮？他可比诸葛亮强多了，论争略，论争略，天文地理……不但这个，他晓得德国的闪电战，苏联的条约战，游击队的麻雀战，嘿，这么说吧，你想得出甚么，他就懂甚么，你想不出的，他也懂，诸葛亮有这两下子么？”
离着工厂大门约三五百米远，有一个沙岗，象个坟包似的耸峙在小河边上，岗子上长满荒草，那人渐渐走到沙岗上面，面朝西方，仿佛在赏识斑斓的朝霞，久久站着不动。
“抓不得。”
阿谁戴眼镜的人，象一座雕像一样，站在沙岗上，瞅着西方的天空，他的侧影，脸庞表面，在朝霞的晖映下看得清清楚楚，丁义想起来了，这不是阿谁在石山的丁家镇里，蝙蝠双侠下毒害人，本身冒充“神医”，在伪军据点里医治过的窦先生吗？
“好。”
阿混和丁义两个“农夫”一边渐渐耪着地，一边朝前挨近。阿混小声提示：“瞥见厂里的哨楼了么？就是阿谁高高的木头架子，上面有尖兵，有可疑迹象就开枪。别让他看出马脚来。”
菜园里冷风习习，风清气爽，方江半倚在车帮上，贪婪地呼吸着带有瓜菜香味的氛围，手里摇着把葵扇，神情非常享用。瓜仔在井台旁对陈榆小声说：“我们这个方组长，摇着芭蕉扇，不慌不忙，看着就让人结壮，他就象……古书里说的诸葛亮。”
就是他，阿谁彬彬有礼，神情落寞的窦先生。
方江点了点头，没说甚么。这类环境，申明工厂已经投入批量出产，运出去的毒气，正在疆场上毒害无数的抗日军民。从把握的环境来看，尽快粉碎这个工厂，已经成了眼下的当务之急。
“另有一个环境，”阿混绾着裤管坐在井台上，一边择菜一边说：“我们发明了一个有点怪的人……是这么回事，傍晚的时候，从工厂里老是走出一个戴眼镜的人来，象是个文职职员，背动手在内里遛达，在小河边逛逛，在路边转转，偶然候坐在河边那堆沙岗上发楞，一个劲地唉声感喟。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厂里。”
两顶草帽，在玉米秸杆里忽隐忽现，就象两只划子，漂移在无边的绿色陆地里，向着阿谁大沙堆渐渐靠近。俄然丁义瞪大了眼睛，停下了手中的锄头，吃惊地说：“不对，哎哟，那小我……我熟谙他。”
他伸展了两下胳膊，深深呼吸了几口内里带着庄稼甜味的清爽氛围，渐渐沿路走来。离着工厂大门两里地外的农田里，戴着草帽、拿着锄头，假装耪地的阿混悄悄对身边的丁义说：“看，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