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方江持续讲:“我钓着了鱼,火伴便更加烦躁,最后抓耳挠腮,忍耐不住,竟然脱掉衣服,跳下水去,摸起鱼来,弄得那片清平悄悄的河湾,水波翻涌,浑若汤锅。”
“怦,怦怦,”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
寺里本来安温馨静,方江和慈明和尚下棋,室内也充满了安祥之气,这阵喧哗显得非常刺耳,随即听到小和尚在院里喊叫起来,“干甚么?这是寺院,谁敢来这里撒泼?你奶奶的,滚出去。”
方江浅笑着点头,“大师差矣,垂钓就和你们参禅一样,讲的是颐情养性,修身修德,象他那样跳进水中浑水摸鱼,那里另有高雅可言?卤莽不成方物嘛。”
“慈明大师,贵寺名为‘白枫’,是何来源?建寺起于何时?前辈高僧,都有何人?”
“本来是……宪兵弟兄们,”慈明快步上前,陪着笑容,“曲解,曲解,大师都是本身人,城里的宪兵队长铃木太君,我们都是好朋友,大师屋里坐……”
方江点了点头,用手指悄悄敲打着八仙桌的桌面,
“洗耳恭听。”
方江站起来,欠了欠身,“大师请了,我这位兄弟身材不好,得了慢性痨病,气血两亏,精劳肺损,在家里乱哄哄的不能静养,想借贵宝刹小住几天,养一养身材,我佛慈悲,普渡众生,幸勿推却。”
“巧了,常言道‘浑水摸鱼’,一条大鱼乱跑乱闯,竟然一头撞进他的手里。”
阿四挠着脑袋,“真是怪了,一个能喘气儿的也没有,准是钻了山洞穴了,我们挖地三尺,好好搜搜。”
阿混说:“不消那么费事,干脆,把老衲人绑起来,吊在房梁上审一审,我敢必定他不是好鸟儿。”
天刚麻麻亮,方江带着一众特工,来到了白枫寺的庙门外。阿混悄悄走上来,向方江陈述,“一点动静也没有,既没人出来,也没人出来。”
“对极了,”方江哈哈一笑,“就跟我们下棋一样,胜负本无谓,图个雅趣。我们一边下棋,我讲个故事如何?”
方江和也从屋内走出来,站在慈明的身后抄动手看热烈,慈明眸子一转,“这个……各位长官,刚才进寺的人,只要这两位,如果他们是嫌犯,就请带走……”
慈明道:“以是说嘛,世事如垂钓,应以战果论豪杰,俗话说,成王败寇,再对也没有了。”
“多行功德,多做善事。”
慈明和小和尚,都不见了。
方江脸上始终带着浅笑,眯眼看着慈明,慈明眸子骨碌碌乱转,答复的话较着是顺口扯谈。方江又说:“据我看,山里虽有枫树,却也未几,反倒是寺里寺外的古柏,都是年代长远的老树,只怕两百年都不止了。是先有寺,还是先有柏呢?”
寺院的庙门紧闭着,几只晨起的小鸟,啾啾地鸣叫着,落在大殿的拱形飞檐上。晨雾象飘带一样,把院落讳饰得象个仙府。统统都安温馨静。
内里已经吵成一片,有人在乱嚷嚷,“把人交出来,不然放火烧了庙,把一个个秃驴都烤焦了,切碎喂狼狗。”
慈明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抬脸看了丁义一眼,见他一脸蜡黄,精力委靡,说道:“这个……养几天病,天然没有题目,削发人以慈悲为怀,能给施主消灾去业,也是功德。贫僧懂一些医道,可否给你把一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