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姬收起伞，莞尔一笑，盈盈下拜：“桥姬谢过客人。”
她抬起手，数到七的时候，将手中的草执向水面，低喝道：“有客拜访，请引渡者速至岸边！”
蛇妖仍然闭着眼，神情落拓。
左手拿桨的晃着脚，看到岸边垂垂行来的身影，嘻嘻笑道：“小板，小板，你快看，此次的船客身上一丝气味都没有呢！她是人是妖还是鬼呢？”
赵小猫道：“晓得，他不去。你带路吧。”
不一会儿，夜雾中缓缓走来一执伞美人，红衣曳地，脚踝上系着红绳，长发松垮挽在头顶，发间缀着七颗莹润的珍珠。
赵小猫抬手，引渡妖手中的灯突然变亮，绿色的火苗越来越高，引渡妖腰间的铜铃也叮铃叮铃响了起来。
软绵绵的草如同飞刀，带着凌厉的风，破开水面，扎至水底。
古城北侧山脚下的一道小河沟传来哗啦啦的声音，不一会儿，冒出一个脑袋，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拖着一条玄色的鱼尾，尽力爬登陆，对着面前的茫茫夜雾小声喊道：“夜使，夜使大人，你在吗？”
惊愣过后，蛇妖敏捷游登陆，化为人形，低下头，恭敬道：“吴龙遵令。”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一个矮矮的身影呈现在湖面中间，提着一盏绿色的灯，沿着这条光团铺就的水中路，慢悠悠走来。
蛇妖霍然展开双眼，竖瞳乍窄。
赵小猫停在渡口，眯眼看着这两个女童，自语道：“水草精……”
正如赵小猫所说，拍门而至的水下，并非是真正的玄武湖水底，而是一座空旷古朴的城池。
赵小猫抬手，本来如豆大的绿火俄然燃了起来。她伸手出来，分出一丛绿火，交给了桥姬。
他把鳞片交给男人，说道：“夜使，感谢你帮我偷回惑音，我们就此别过。”
男人沉默好久，问道：“出了甚么事？”
赵小猫眸光阴暗，站起来，拿出嘴里的草，望着湖面低声数着：“一圈，两圈，三圈……”
金陵古城夜雾朦朦，只能见到几团浮在半空中的绿色幽火，看不到街道也看不见沟渠。
女童齐声笑着，左边阿谁说：“阿公阿公，就是她，嘻嘻，给我们了好多引渡资呢！”
看了一会儿，他略有所悟：“你方才说的门，应当指的是通往水下的门吧？”
他摆布两边跟着冒出了两个小脑袋，恰是方才在渡口等候船客的两个女童。
赵小猫跟在引渡妖身后，踏上光团会聚成的水中路，铃铛声越来越远，至湖中间，消逝不见。光团会聚成的门路也渐渐暗淡下去融进水中，终究，湖面再次堕入乌黑，沉天玄色中。
等了一阵子，还不见赵小猫返来，实在无聊，师秦拿出了赵小猫的手机，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师秦发觉不对，敏捷反应过来，把手伸进了牛皮纸袋：“是谁？”
风吹着赵小猫的黑发，她走上前，答：“吾乃阴司梭巡使，现欲借玄武道，往金陵古渡去。”
左手拿桨的女童欢乐道：“哎呀，她晓得我们是甚么啊！”
半个小时后，安静的湖面终究有了动静。
赵小猫轻声道：“千年未变……是金陵古渡的味道，引渡妖来了。”
引渡妖护住灯，捋了下胡子，眯眼思考了一会儿，回身说道：“跟我来。只是，你的火伴身上另有活人气味，恕我不能欢迎。”
师秦皱眉，赵小猫浅显话标准，讲的也是汉语，但他就是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