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政院,北政司,枢密院中的三位主事,各执一词,枢密院的定见是下发告急文书,急调河东,河中,建雄三镇节度使往邺都,以解邺都之围。崇政院主和,他们觉得契丹雄师之以是年年寇边,却又终究演变成打草谷这类骚扰,不过是想从中原得些好处,实际上却没有气力兼并中原。北政司却主降,大晋已经回天乏术,再无可用之兵,几大盘据藩镇,都有不臣之心,现在只要投降契丹,如高祖普通,大不了再降一次,归正这些年,年年如同孙子一样,不断地在扶养着契丹人,也不算丢人。
但作为一向操控着朝政的浩然堂来讲,不管是哪种体例,对他们来讲都不是一件功德。
不管是契丹军,还是杜重威,都毫不会放过冯家,毫不会放过浩然堂。
“哼,别觉得他和符彦卿那老狐狸的肮脏能瞒过我,跟我玩诡计,你康龙还差得远呢。符彦卿那老狐狸,还是个不错的敌手。”浩宇大少轻声自语道,声音中,透着一股子难掩的高处不堪寒的孤单之意。
符彦卿这是摆了然要置身事外,只要能摆脱浩然堂的节制,也就意味着摆脱了朝廷的节制。现在京都空虚,守城的精锐士卒只剩下侍卫亲军司的一千五百名甲卒。
那人承诺一声,回身拜别。
有了第一个叛投的,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这类事情就像瘟疫,是会感染的。
夜帅站在他的下首,满身还是给玄色的大氅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到甚么神采,但从他不竭紧握又放开的双手,也能猜出,现在他的情感毫不会是欢畅。
冯家在中原朝堂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是谁坐北朝南,成为天子,都不得不借助冯家的权势,好节制天下士子。
大晋六府近百州,几近统统地区都有三堂密使。暗夜堂的密使普通卖力汇集各州府动静,接管刺杀任务。浩然堂的密使已经不能称之为密使,他们已经成了明面上大师熟知的青衣使。
这些青衣使全都是儒士出身,上等州府的青衣使,大多是进士出身,并且有了官身,那些中下州的青衣使,多是一些举子或者秀才出身,但不成否定,他们个个都是颠末冯老太爷冯道亲身把关遴选,不管是文才,还是虔诚,都不会有题目。
浩宇大少仇恨的说道,提起晋帝,竟无涓滴尊敬之意,看来他已经看破了晋帝的心机。晋帝起用冯家第三代有功名在身的三少爷冯辰风担负漕粮押运使,本就存了暴虐的心机。
天下二十八镇节度使中,有四镇节度使最受朝廷正视,也最为浩然堂顾忌。这四镇节度使别离为河东节度使刘知远,义武节度使杜重威,淮北节度使唐天宝和横海节度使符彦卿。
能站到洛神堂的人,绝对是浩宇大少最信赖的亲信之人。但面前这个被浩宇大少吼怒的人,神情却出奇的冷肃,不见涓滴被仆人吼怒而产生的不安,或者惊骇,还是用不含涓滴豪情的声音,把刚才回报的信息,又反复一遍。
可现在薛进源却叛投了符彦卿,这类环境就严峻了。
以是,现在横海符彦卿的行动,一下让大晋堕入险境,让浩然堂堕入灭尽地步。若无不测,当杜重威引着契丹兵进入京都之时,就是浩然堂,冯家灭门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