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迦又递给他三炷香,道:“上香。”
他手指蓦地用力,咔擦一声骨节断裂脆响,小凤凰脖颈有力地垂了下来。
小凤凰暴露迷惑,释迦摸摸他柔滑的脸问:“你是信赖阿罗汉,还是信赖我?”
如果不是深知他厥后上千年各种令人发指的诡计和算计,只看现在这一幕,没有人会感觉他慈爱的脸背后有一张阴邪的真脸孔。
眨眼间小凤凰长大了,头发束起,法衣垂地,琉璃佛珠从脖颈移到了手腕上;少年在世人的伶仃中一每天变沉默,目不斜视望向火线,线条完美无与伦比的侧脸上有着冰雪般淡然的气味。
周晖眼睁睁看着小凤凰亦步亦趋跟着释迦,他穿戴乌黑小法衣,面庞稚嫩得出水,乌压压的头发又柔又密,胸前戴一串纯青色琉璃佛珠――那是他成年今后绕在手腕上的,但现在他手太小珠子又太长,套在小脖子上还绰绰不足。
“伪佛!”周晖一步踏进佛堂金砖地,沾满血肉污迹的靴底在空中留下了一个猝然龟裂的足迹:
周晖站住脚,扶着膝盖喘了口气,起家望向四周。
他大步走向佛堂,跟着脚步靠近,佛堂在视野中越来越高,越来越庞大,乃至有了一种即将倾倒的可骇,但是周晖脸上毫无惧色,抬手握刀悍然下劈!
周晖瞳孔收缩,蓦地拔出刀来!
他在冰川上一步一叩首,向满天神佛发下大愿求释迦成佛;他提起长枪走向远方,义无反顾抽骨做箭,在佛光覆盖西天的那一刹时,昂首闪现出数百年来第一个毫不粉饰的,伤痕累累又充满幸运的笑容。
“嗯?”
――只见不远处诸佛莲座下,青色的蒲团上,有一只湿漉漉毛茸茸的金红色小鸟在痛苦翻滚,长长的翎毛和尾羽从蒲团上拖到地下,抖擞着华丽的光。
“再见了――”火场外释迦冷冷道,“因果以外的魔物。”
迦楼罗向后靠了靠,但那根基是个底子没用的意味性的遁藏,“没甚么。”
下一刻他闻声释迦道:“那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那的确是九天十地有史以来最奇特又怪诞的一幕,冲天金色烈火构成了这幅画卷恢弘灿艳的背景,大地烽火烽烟之上,凤凰与少年时的本身相互对视,相互眼底都映出千万年悄无声气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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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周晖心内一凛,只听释迦指向他,道:“那边有一只天国魔,你去把他杀了,就能和我在一起了。”
那一刹时周晖感觉他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描述的情感,仿佛异化了羞惭、尴尬、难以言说的眷恋和痛苦。
但是紧接着,释迦神采微变。
他用刀尖拄地,干脆站在那边,就像是旁观电影快进一样任虚空中的光阴一每天飞速流逝。
那底子不是幻景中没有实体的火,而是真真正正泰初神禽包含了六合灵气的烈火,金砖玉墙一旦触及,马上便化作了水,眨眼间被蒸发得一干二净。
澎湃的力量倾囊而出,将幻景卷为千万碎片!
小凤凰乖乖上了,转头嗫嚅问:“释……释迦。”
摩诃走到迦楼罗面前,居高临下傲视着靠坐在山壁上一脸索然无趣的弟弟,半晌用脚尖踢了他一下:“你如何了?”
周晖别过甚,狠恶喘气,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
但是下一秒,释迦的声音从佛堂门口响起,带着笑道:“阿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