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循名誉去,见一支兵马缓缓行来。为首一人身着蓝布袍铠,腰间挂着一柄七彩宝石镶嵌的剑鞘,浓眉虎目,眼中射出如电的神光。唇上至颌下一圈硬挺的短髭,为其平增几分豪杰气势。
陶谦听了,感觉有些事理,不过是人都对权力有所眷恋,咬了半天牙,才不舍的问:“好吧!那依你,席间我们推许谁为盟主更加合适?”
我闻言不由发笑道:“子阶,你开甚么打趣呢?我又不是人妇。”
正胡乱思惟着,猛得身子一震,感受撞上了甚么人。只听耳畔有人大呼道:“哎呦!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我昂首看去,见一人领着大队兵马正打横而过。此人皮肤白净,三十摆布岁的模样,如何看也不像个领兵交战的武将。下巴上留着三绺山羊胡,眼大高鼻,长相倒是不赖,只是一脸的骄横,被我这一撞,似是有怒未发,气呼呼得直拿眼睛瞪我。
我们也仓猝回礼。曹仁也不在客气,低头附在曹操的耳边轻语了几句。但见曹操脸上顿时闪现凝重,略加考虑,对我们抱拳笑道:“二位,实在不巧,曹某营中有些琐事急需去办,不如会盟了时,再请二位到我军帐内话旧饮宴如何?”
我还未及发作,先恼了中间的白且,他乾指骂道:“你当你家主公是甚么东西?当今皇上还是王公大臣!?撞了一下就得叩首认错,还要脸不要!?”
白且更待发作,我一把拽住他笑道:“哦,我当是谁这么大谱,本来是袁太守。世人都知袁家四世三公,弟子故吏遍天下,更有礼贤下士的佳誉。本日一瞧,除了宗子袁绍,余人皆未秉承这良好传统,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这话大要是冲着白且说的,可听在袁术耳中,脸上那是阴晴不定,大动肝火。本来袁术为袁逢嫡出,可恰好庶出的袁绍又长本身几岁,是为兄长。袁术最顾忌别人拿他与袁绍做比较,更不爱听别人说他不如绍,以为这是奇耻大辱。我这番话正刺痛他“荏弱”的心灵,嘴上没说,脸上已是胀得通红。
曹仁脸上毫无神采,只是抱拳道:“曹仁拜见二位将军!”
其他世人,各揣苦衷,都没有答腔。我却笑道:“曹将军仅凭行军立营,既能晓得一军的战役力,看来对兵法实在浸淫得透辟呀。”
“曹公所言极是。兵法云:将以兵贵,以器利,以粮为先;以法束,以地要,以顺天而行;以谋攻,以伐交、以勇慑之,当无不克,足为百胜之将。这头一条将以兵贵,既是知兵、惜兵之意。可见知兵乃行军百先,不成不重呀!”我听曹操谈兵,一时髦起,将《鬼谷秘韬》中的“为将九拟”诵了出来,却全然忘了该当秘笈自珍这回事。等反应过来,话已如覆水,再也难收。
曹操与我和白且也同时回礼,笑道:“刘贤弟,中午二刻,还请到得中军大帐一聚,诸侯届时在彼歃血赌咒。”刘备闻言微一欠身,也没再说话,独自领着关、张二人走了。比拟以往,似是多了几分深沉与城府。
我还未及答话,一向沉默不语的刘备俄然作揖说道:“诸位将军,这里便是公孙瓒的营帐,鄙人兄弟三人先行告别,刘备多谢各位仗义脱手。”
刘备未有答话,只是低眉垂眼恭敬的作了一揖。为了制止难堪,我只好笑道:“曹将军,久违了。我等虽一别五年,但曹公的音容笑容犹在,岂敢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