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朗声笑道:“鄙人赵开,本日能与诸位同桌共饮,实属幸运,还请各位莫要拘束。”
我叹了口气,目睹白且脸都涨得通红,他也实在编不出甚么像样的瞎话,只好对赵开说:“赵兄,实不相瞒。我们本是要去赵家村去寻觅这位童大哥的叔父,恐怕赵兄不识,故而未曾明言。有传闻说介弟正跟从他白叟家学艺,这才报上了赵云的名号。”
白且笑道:“谁奉告你常山就得是山啊?我给你上上这地理课哈,这常山啊,之前叫常山国,要按实际世定义的话,大抵就是石家庄一带。”
四通八达的官道,足可包容四辆马车同业。川流不息的人群、大声叫唤的小贩另有建制弘大的房屋,不由让我想起了初入东莱时的气象。但实话实说,东莱村与这里一比,只能用小巫见大巫来描述。
此时已是腊月二十九,宽广的大道也挤得人满为患,镇上的住民身着五彩素净的新袄,四周采购着心仪的年货色品,如同赶着举城大集,真是热烈不凡。仿佛内里的兵荒马乱,和这里一点干系都没有。
待我们走近桌前,那赵姓男人已经起家抱拳等待。我凝神观瞧,此人长相极其漂亮,浓眉阔眼,面皮白净,鼻梁高挺,唇似抹朱。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头顶方巾,一身兽皮劲装,端得是英挺萧洒。独一有些遗憾的是,这男人面色有些焦黄,且时有咳喘,像是大病方愈或身有内伤。他的中间倚着一杆长枪,上面挑着一个酒葫芦。枪身黑漆已是班驳不堪,看的出来用了好久,枪尖却铮明瓦亮,毫无半点锈渍,较着也是个爱枪之人。
我们一头扎退路边的快意楼,但见内里早已塞满了人。按说这座酒家范围不小,高低两层共有五六十张桌子,可没想到还未到饭点儿,竟然已经坐得满满铛铛,吆五喝6、行酒令的声音不断于耳,买卖非常的红火。
见我稍有平复,赵开笑问道:“敢问三位,这大过年的,是要到哪儿去呀?”
“甚么!?你是说常山是正定县?”
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空位子,正筹办另寻他处,店里的小儿一溜烟跑过来道:“哟!几位客长,明天有点忙,慢待了几位,还请包涵。”
赵开闻言,脸上快速敛去了笑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伸手就要绰枪道:“你们到底是甚么人!?为何会认得我的弟弟?”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也都抱拳一一报了姓名,这才各挑一边,纷繁落座。我坐他右手边,一眼就瞧见赵开的凳子上放着一个蓝布承担,承担上开着个口,打眼瞧去内里尽是黄白之物。
“赵家村?”也不晓得是不是我太敏感,仿佛感觉赵开的神采有些一变。“赵家村的人,鄙人多为熟谙,但不知尊亲是哪户人家?”
我被他逗得忍俊不由,大声笑道:“想不到你另有点才华,你们掌柜的花多少银子雇的你?竟如此会拉客。”
“好。”我刚要上前,忽听得中间草屋门“吱呀”一声翻开了。
“叔!婶!”赵开嚎啕大哭起来,抛弃了手中长枪,跟着了魔似的在尸群中翻找着亲人的遗骸。
“不不不,常山郡可大了去了,连实际中的石家庄都包含在内呢。不过正定县,哦现在是叫真定县,就是这常山郡的治所。”
童无涯问道:“赵兄弟何故称呼他白叟家为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