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月鼓起勇气,想大声叫唤出来,但老嬷嬷眼疾手快地又拧她一把,把她到嘴边的话拧成了受痛倒抽的一口寒气。
这里是沉痾的方老伯爷养病之所,与别处比,较着喧闹很多,来往的一两个下人都把脚步放得悄悄的,院落里几近鸦雀不闻。
“他家的庶女跑了?是哪一个?”
他就用这只手固执灰扑扑的扇柄慢悠悠在半空中虚划:静观,其变。
莹月让人按在妆台前一动不能动,颀长的棉线绞在脸上,是一种奇特得说不上来的痛苦,她想挣扎,想说不,按着她的老嬷嬷重重一把拧在她的背上,皮笑肉不笑隧道:“女人,可不能动,绞坏了脸欠都雅,要不讨新郎官喜好了。”
又摇点头,有点可惜似的,“那些个文官世宦,总爱说他们清贵有端方,你看看,比我们强在那里?徐家还是出过一部尚书的人家呢,不过七八年,就荒唐成这个样儿了。”
话说返来,这所谓胜利只是对徐大太太的算计而言,至于莹月这么荒唐地“嫁”出来,将要遭受甚么,今后的日子如何过,乃至于能不能活得下去,那都不在徐大太太的考虑范围以内了。
小厮跪在屏风外细细回话:“应当是行二的, 有个年纪大些的女人跟着一起出来,我听那守门的婆子管她叫云姨娘。”
她这一疾言厉色起来,还是很见效果的,莹月一贯怕她,话未曾回,先反射般暴露了惊骇的神采。
云姨娘和惜月两小我前脚从后角门偷偷摸摸地出来,后脚就有两方人马别离没入了平江伯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