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从箱子底翻出来了,这是一本看上去很粗陋的书,没有封面,没有书名,乃至称“书”都算是勉强,因为它既未刊印也未发行,世上独此一本,从写成到装订的统统都是写作者本人一手包办。
莹月拿着笔冲她告饶地笑笑,玉簪就劝不下去了,只得也笑了。
推开的窗扇下从别处新抬来了一个台案,莹月面窗而坐,脸庞半垂,嘴角含着东风般的笑意,美滋滋地用着他的笔,铺着他送来的宣纸,悬腕往上面写着甚么。
彼时莹月开蒙不久,正受着《女诫》这类女四书的折磨,偶尔发明了这本被徐尚宣顺手搁置的册子,如同翻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徐老尚书是端庄从农家子登入天子堂的进士出身,没有背景,一步步靠着本身走上尚书高位,以他的文才与大半生所历世情,每一篇文章都写得精秀而不乏妙趣,勾得字还认不全的莹月一头扎了出来。
这一天因为要清算嫁奁,时候不知不觉就畴昔了,这么多东西要一天以内理顺是比较困难的,转到隔日世人起来,持续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