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月到此时才敢跺了跺发麻的脚，把手放到嘴边呵着，汲取着一点热气，往院子外渐渐走去。
在五年之前，方家大爷除了长房长孙这个称呼外，因其父母早逝，祖父心疼他，他另有另一个从父切身上担当来的更显耀的身份：平江伯世子。
“嘘，你不要命了？”一个大些的丫头恰好走过收回感慨的擦廊柱的小丫头中间，闻声了，兜头给了她一下子，小声训道：“太太好好的，三女人如何就没娘了？叫太太闻声，皮都揭了你的！”
她生母是徐家的丫头，很早就病亡了，徐大太太瞥见庶女刺目刺心，不想接她到正院里养，就把她丢给了徐惜月的生母云姨娘。
玉簪见她耳朵红红的，伸手摸了摸，冰冷，不由顾恤隧道：“再这么挨两日，女人连耳朵都要冻坏了。”
小丫头忙忙告饶不迭，待大丫头走了，埋头擦起廊柱来，再不敢多话了。
这个原因，家里高低实在都晓得了，只是不想触着徐大太太的霉头，还没人敢在明面上说出来。
以往莹月的日子实在没有这么难过，她窝在这个偏僻的小院里，不争不抢任何物事，给甚么报酬都受着，徐大太太有寒暄要应酬，有家务要管，有亲生的后代要操心，普通环境下，犯不着来和她活得这个影子似的庶女过不去，丢远一点，少瞥见几眼也就是了。
能在清渠院这个冷窖里当差的，都不是甚么很有本拥有背景的下人，但石楠是家生子儿，要探听事，总偿还是找获得本身的一点门路。
当然, 徐大太太本身毫不觉得这么做有甚么刻薄之处, 没打没骂, 又不是数九寒天，这个时候往外站一站，还能把人站坏了？这么点仁慈的小小奖惩都受不住，那必然是庶女其心不正，放心要使苦肉计同嫡母作对——
清渠院位置很偏，窝在离正院最远的西北角里，莹月每天去存候都要走老长一段路，夏季里特别享福，每天迟早都各灌一肚子冷风。但莹月仍然很喜好这里。
脚泡好了，身上重新暖乎乎的，玉簪去隔壁耳房端炖在小炉子上的蜜枣粥，莹月就向正替她穿袜子的石楠问道：“如何样？动静探听确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