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身后那三个黑衣人也追了上来,凤宁没时候再踌躇,只得换了方向,向一旁的一棵大树顶上跃去。
天气拖拖沓拉的终究大亮。凤宁侧耳聆听,再听不到有人搜巡的足音,便悄悄地爬了出来。这偏僻之所,四下无人,凤宁看看本身身上,又是血又是泥,昨夜里头发没梳,衣冠不整,袜也没穿,这副模样怕比穿戴夜行黑衣好不了多少。
凤宁穿戴粗布衣,一副村姑模样,没甚么钱,肉包子是吃不起的,只得买了几个馒头填肚子。一边啃着一边往人多的处所走,筹算混在人堆里出城去。
因而凤宁决定先把本身打理打理。她偷摸进一家农宅,里头没人,想是都出农活去了。在桌上找到面镜子,好好照了照,这下把她本身吓了一跳,这脸脏得,这头发乱得,真是惨不忍睹。
说借就借,凤宁脱手翻了翻人家里的小柜小箱,终在个小土罐里摸出两串铜板来。凤宁心道本身真是太合适做贼了,藏得这么好都能翻出来。她冲罐子合掌道声谢,筹办走了。
她就着农家屋旁小水缸的水,净了脸洗了手,翻了人家女儿家的衣服出来,把头发梳了,又找了根宽腰带,把小盒细细裹了绑在身上,外头穿上衣裳,看着像个正凡人家的女人,凤宁对劲了。
凤宁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她蜷在大树下,靠着火堆取暖,一边祷告着那些恶人能让她歇息歇息,别再追了,一边想着明天去那里找吃的。
可窗子一开,“嗖嗖”两道暗器射出,凤宁险险躲过一个,却被另一个掠过肩膀,火辣辣的疼。
想想也是,东西是她拿走了,可她没往龙家送,却带着东西逃之夭夭。加上她失忆前做下的功德,想要人家往好处想很难吧。
凤宁一慌,稳住心神,走快两步走到一挑担子的男人身边。一个孩子紧跟在那男人,手握着担绳,想来是男人的娃娃。
凤宁一咬牙,足尖一点跳了出去。
一回身又想,那人家也会饿肚子吧,她全拿走了,人家如何办?想想惭愧了,又转头,把一串铜板放了归去,又想想,这家子人比较多,她只要一小我,她踌躇了,数了又数,一串铜板够买几个包子呢?最后一咬牙,又把半串放了归去。
黑衣人微眯了眼,再耐不住,闪电般的脱手向凤宁刺去。岂料就这一刹时,凤宁大喝一声,抡刀扫向这三人。黑衣人赶快退了半步欲躲,凤宁趁机把刀一丢,翻身就朝窗外跳去,大声喊着:“我死也不给你们!”
黑洞洞的街道冷冷僻清,凤宁跑错了方向,与前来龙府援助的官差和禁卫军是正相反的门路。她没有遇着任何帮手,偌大的城她也无处可去。背面的黑衣人紧咬着她不放,她只要冒死疾走,左拐右闪,在城中不住的绕着圈子,后躲进一废宅的草堆内里,这才得以喘上几口气。
凤宁这段流浪的光阴,实在想了很多。她回想起那天的景象,余嬷嬷猜忌的眼神,众保护丫头仆人看到她会武时的惊奇神采,另有在书楼上她拚死一战,龙家保护却问她是否与那帮暴徒熟谙。当时她没细想不感觉甚么,这会仔细心一揣摩顿时感觉委曲得不可。龙家人必定又觉得她是在做戏,觉得她结合了外人来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