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又道：“凌烟阁先烈灵位，也须得一并取走。”
鸿俊听得内心突地一跳，杨玉环这话未免充满不祥之意，仿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亨仿佛明白了甚么，转成分开，不再多说，临出金花落前，杨玉环最后说了一句：“这么多孩儿中，你爹谈起你时，老是不普通的。他这平生……”
杨国忠沉声道：“现在的安禄山具有至为强大的力量，它从这场战乱当中汲取了近乎过量的六合戾气为己用。但没有魔种，它始终没法留住魔气，这也是为甚么你们始终瞥见的，是魔兵、魔将，以及滚滚黑云。”
“我会孝敬他的。”李亨没有再让杨玉环说下去。
驱魔司内，正在会商战术的裘永思等人亦俄然停下声音，纷繁起家。
鸿俊再痴钝也能感遭到，两年未见，李隆基竟已靠近众叛亲离。更何况略微有点眼色的大臣也能看出李隆基病重，一世英杰，临到老时，竟只要一个杨玉环守在身边。
李亨心中郁火已到了极限，刹时以手按太子剑，鸿俊顿时回身，挡在杨贵妃身前道：“太子殿下！”
裘永思喃喃道：“獬狱，你始终没有断念，你真正想要的，只是鸿俊身上的魔种罢了……”
驱魔司中个个都是硬骨头，莫日根、李景珑等虽硬气，却毕竟是尘凡中人，来了个不食人间炊火的鸿俊，李亨才总算见地了。忽想起畴前传闻过，杨家与孔家素有渊源，这口气只得硬生生吞下。
杨国忠沉声道：“你贴上这符，也许便错过体味救你火伴的机遇。这还不算，一命还一命，现在将我扔进镇龙塔深渊中，可就再无人能救你性命了，裘、永、思。”
“如此，正因它吸纳的戾气转化为‘魔气’后，必须释出，不然便将逸散。它仍然需求鸿俊身上的魔种。”
李亨沉声道：“我写一手谕予你，着人去办，另有没有？”
李亨闭上双眼，深呼吸，按着剑柄的手不竭颤栗。
鸿俊与莫日根在御花圃中别过，分头前去处事，凌烟阁在兴庆宫西北，昔年大唐江山初定，李世民建此二层小阁楼，内里供奉建国功臣画像与灵位，后历任国之重臣又时不时被请入供奉，但是到了武周定址神都洛阳，已不再在乎凌烟阁。现在则是蒙尘的两层小楼。
李亨身后大臣零寥落落，只要一名高力士说得上话，余下俱是些近臣内侍，以及大理寺黄庸，六军统领竟无一人在场。
“朕要亲征……”金花落中榻上，传来李隆基颓老之声，世人却只得充耳不闻。
鸿俊正要请杨玉环解缆，闻言便停下脚步。
“不悔怨。”鸿俊微微一笑，答道。
裘永思说：“你也将招来天劫。”
鸿俊欲言又止，莫日根每到这紧急关头，总感觉本身不懂鸿俊，但是日渐相处，常常又总感觉鸿俊以他独占的原则与固执，仿佛用简朴的双眼，窥破了人间太多的大起大落。话到嘴边，反而又再三考虑，收了归去。
鸿俊没有答复，哪怕连青雄现在看他的眼神，他也能模糊感遭到：他看的不是本身，而是很多年前，与他有动手足之情的父亲——孔宣。鲲神能预知将来，想来也能推断他的存亡，或许青雄明天前来，恰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
说着，裘永思一手抖笔，答道：“不管你再说甚么，明天是毫不成能放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