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头是一间宽广的厅堂,才是正厅,厅内铺摆着竹制的宽广大榻,榻中置一茶几,日久天长,统统都已破裂,木几下另有几个摔碎的瓷杯。
兴庆宫花圃中,墙外天空阴云密布,闷热非常,李隆基抱着杨玉环又嫌热,分开了又想贴上去。腻腻歪歪一会儿,两人就是一身汗,喝着冰镇酸梅汤,只妙手指相互勾着。虢国夫人则在一旁剥荔枝,剥了放进个五色琉璃碗里,以冰块镇着,杨国忠在旁抓剥好的荔枝吃。
“哦?”裘永思说,“你们也是刚到?”
胡人阿泰道:“我在鸿胪寺问过,他们也不管。”
“我就晓得你又要说那白狐。”虢国夫人含笑道。
“哈哈哈哈——”贵妇猖獗地笑了起来,花枝乱颤道,“有点儿意义,那疯疯傻傻的李景珑,还做着甚么斩妖除魔的春秋大梦么?”
杨玉环笑道:“那是吉祥!世人不知其妙处,便指为妖。吉祥,可不恰是陛下身具天命的证明么?”
“对哦!”鸿俊说。
春季凌晨,氛围里一股闷意,几声鸟叫后,不半晌废屋外梧桐树上一阵翅膀拍打声响,鸟儿全数飞走了。
“没见过。”她将那飞刀扔回托盘上,“当啷”一声清响。
鸿俊昂首望去,只见这废宅前厅上挂一块匾额,上书五个大字:大唐驱魔司。
“被李景珑追上,两人打了一场。”第三名男人禀告道,“追丢了,恐怕……”
“不错。”李隆基答道,“……嗯。朕突有一想,那李景珑既有此奇思妙才,不如派他去执掌驱魔司,如何?”
“鄙人裘永思,江南人士……”那文士拱手,笑道,“受祖父保举,特来……如何了?你们的神采如何都……”
鸿俊游移半晌,俄然灵机一动道:“你们感觉,待会儿还会有人来吗?”
“我是泰罗不达米亚·霍米霍克·汉莫拉比。”那胡人青年说:“你们能够叫我‘阿泰’。”
阿泰点头,嘴角现出奸刁的浅笑:“不错,我们该做的,或许只是等候罢了。”
杨玉环忽想起一事,问:“李景珑可不就是……封将军的表弟!”
“有人来了。”另一名男人说。
紧接着,那青年快步走上前,先是拥抱了莫日根,再用力拥抱了鸿俊。
“这不对啊,你们都是来报导的?大理寺管吗?”那室韦人莫日根问道。
一名身穿黑袍,绣有贪吃纹的贵妇端坐于殿内正位上,三名男人身穿大氅遮去了容颜,此中一人捧上个托盘,托盘上平放了一把染血飞刀。
阿泰说:“我们有近有远,各自收到信的时候也不一样,为甚么会在同一天到长安呢?”
一名身穿华贵暗红色武袍,背着把琴的胡人青年站在院中。正在取钱打发两名挑着大担小担的脚夫,放了一院子的行李。
鸿俊:“咦?”
“太行山。”
青年名唤莫日根,是名室韦人,竟也是来报导的驱魔师,朝鸿俊要了报导信,正在外头细看。两封信上,粗心都是长安妖魔占有,各地驱魔师世家后辈,请来长安大唐驱魔司报导。
“这……么……奇……怪???咦?司里如何另有妖怪?!”
“送信人是狄仁杰吗?”莫日根说,“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么?”
青年抬手,一指鸿俊头顶,表示他看。
紧接着它一个“鲤鱼打挺”,两脚一翻利落站起,左看右看,说:“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