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得那寺庙的屋檐下,陆离也不看他一眼,板着冷冷说道:“你追我过来干吗?”苏执一愣,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离她远远站着。陆离白了他一眼,回身往寺庙里走去。这寺庙破败不堪,仅能遮风避雨,应是早已无人驻守,苏执难堪万分地跟在陆离身后,涨红着脸赔罪道:“陆女人,我对不住你,求你原宥。”陆离反唇相讥道:“你有甚么对不住我的?”苏执道:“我不该指责陆女人。”陆离哼了一声,说道:“我身子骨贱,该死受你的气。”苏执讪讪地说道:“女人纯熟温良,只不过是为了救我方才脱手伤人……”陆离闻言怒道:“本女人向来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可不是为了你!”说罢快步走进寺院,还是气咻咻地转头说道:“你须离我远些,可别污了你!”苏执深悔讲错,踟躇地跟在她身掉队到了古刹。但见一尊残破的菩萨神像竖在正中,案上香灰清冷,角上摆着一本翻开的书卷,书卷上蒙着厚厚一片灰尘。苏执眼睛一亮,便上前去翻阅,本来这册书便是他找寻已久的《艺文志》,书中的讲明清楚可辨,当是有人路过此处时忘记在案台之上的,苏执顿时大喜过望,细心地拂去书上灰尘翻阅起来。陆离冷冷地哼了一声,起先并未睬他,只是苏执读得入迷,半晌也对陆离不闻不问,陆离便更加愤怒,胸脯起伏不定,只盼着要找个由头经验他一顿。
内里仍鄙人着细雨,两人分站在庙门摆布,但见烟雨昏黄,远山如黛。陆离忽地说道:“有人来了。”苏执一惊,觉得又是曳罗河的人马阴魂不散,严峻地问道:“在哪?”陆离伸出纤纤素手指着雨中,苏执睁大眼睛,却甚么也看不到,正待相询,便模糊见有两小我冒雨踟躇而来。那两人走到庙门口,苏执方才发明是两个穿戴灰色僧袍的和尚,此中一人年事颇大,须发皆长,脸上沟壑纵横,一副邋肮脏遢的模样,另一人倒是个年青的和尚,眼睛吵嘴清楚,显得很有几分灵气,只是因长年云游修行的原因,僧袍肮脏,肤色乌黑。大哥的和尚见苏执、陆离在这陈旧的寺庙门口,也是一愣,双手合十道:“贫僧无相携小徒辨正见过两位施主。”苏执忙还了个礼,将二人迎了出去。陆离却斜倚庙门,笑吟吟地打量着辨正,辨正目不斜视,不卑不亢地向二人见礼,苏执见他虽僧衣陈旧,似是落魄得志,但眼中光彩晶莹,神采温厚平允,一派璞玉浑金的气象,不由得对他很有好感。无相、辨正二人进了寺庙,便面对那残破的菩萨像端坐,陆离生性喜好热烈,见两人对本身不睬不睬,便又有些活力,轻哼了一声只瞧着内里的漫天雨雾。此时天气已晚,内里垂垂暗淡起来,辨正从包裹里拿出些香油倒在案上的油灯里,有将油灯点亮,佛堂里顿时微小的火光,在这雨夜显得格外孤寂凄清,苏执蓦地间想起父亲,忍不住一阵哀痛,便别过甚去,眼中留下泪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