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苏执昂首望去,但见壁立千仞,白雾环绕,苏执想起当日在万般告急下死里逃生,不由得感慨万千,那柄长剑插在十余丈以外的高处,只留下半截剑身露在内里,苏执心下惴惴,走近绝壁,这十余日来他用心修炼,又得宇文濯真气互助,内力几已臻化境,当下气沉丹田,一股有质无形的真气游走满身。苏执深吸了口气,纵身腾空而起数丈之高,采菊见他如此神功,直看得目瞪口呆,又见苏执衣袂飘飘,腾空虚步,身子伸展而极是萧洒,更是悄悄倾慕。苏执上升之势将近,伸出脚在石壁上复又一蹬,身子再度升起,如此三次便已至那宝剑旁,但见他猿臂轻舒,伸手将长剑从石壁中拔出,随即身子飞速坠下。苏执不慌不忙,暗喝一声,便将长剑插入石壁尺余一缓下坠之势,半晌以后,苏执翩翩落下,将宝剑收回鞘中。
苏执忍住笑,说道:“这是你家家事,女人却带我来做甚?”含烟又用手一指,问道:“你瞧见那长杆了么?”苏执定睛一看,见那亭子前面公然立了一根数丈之高的木杆,含烟见他一脸茫然,又道:“那木杆顶上有个样东西,你去取下来交给我,便算是酬谢本女人我赠书之恩了。”苏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道本身上了这小丫头的恶当,以戋戋两册书勾得我偷人东西,这亏却也吃得甚大。当下说道:“女人要我做飞贼么?”孙含烟嗔道:“我家的东西,你拿来给我,又如何叫作偷了?喂,你不是想认账吧?”苏执一听她倒也说得没错,此时他出来已久,师父、宫伯伯和陆姐姐定然非常担忧,便想着去取了那物下来,从速摆脱这难缠的小女人。当下无法说道:“好罢,我这便去,换了你两册书。”他这下多了个心眼,将“两”字说的颇重,免得孙含烟又出尔反尔,叫本身再做旁的事情,孙含烟拍起小手,抬高声音格格笑着说道:“快去!快去!”因而两人便跳下山崖,来到崇武苑中一栋阁楼的上面,苏执抬头看了看木杆顶端似是确有一件物事,木杆高达六丈不足,中间又没有可供攀岩之物,苏执深思半晌,深吸了口气,纵身两个起跳便跃上阁楼顶部,孙含烟仰着臻首紧紧盯着苏执身影,小拳头用力握着,又是担忧又是严峻。
陆离其辞忿忿,其情切切。苏执倒是心中怦然一动,模糊升起一丝甜意,但要他说几句话来慰抚陆离,却又说不出口,顿时手脚无措。陆离见苏执不出声,觉得他被本身说中了苦衷而觉理亏,更是火冒三丈,娇斥道:“你却做了甚么丑事被人打了?”苏执哪敢辩白,难堪地瞧着宫知名、宇文濯,二人只是对视一眼,皆含笑不语,小后代间醋海兴波,两人原也无可理睬。过了半晌,宇文濯方才说道:“执儿你去何为了?此地虽处埋没深山,却也不成私行出行不归,好叫宫先生和陆女人担忧。”苏执面红耳赤,低头说道:“是。”陆离忿忿说道:“谁担忧他了?他是死是活又****甚么事?”
因而苏执便负起长剑,跟在孙含烟身后。苏执问道:“女人说这个处所叫作崇文苑?”孙含烟道:“是呀,爹爹叫作孙守圭,另有两个哥哥叫孙忘言和孙语迟。”苏执心道,这兄弟二人名字倒也风趣,一曰忘言,一曰语迟,皆显得朴素而痴钝,但这孙含烟却机警古怪,浑没有半点木讷的模样。含烟又道:“我娘叫胡月儿,却不住在崇文苑中。喂,你从哪儿来的?”苏执一愣,说道:“我们四人在山中采药,出错掉了下来,也不晓得到了那边。”含烟奇道:“另有人么?他们在哪儿?”苏执往身后一指,含含混糊地说道:“便在那儿。”含烟大是镇静,说道:“你等会儿带我去见他们好么?我呆在这崇文苑中,向来也没有出去过,真是闷死啦!”苏执见这小女人大大咧咧,娇憨敬爱,对本身毫无防备,不由得又是惊奇,又非常喜好。孙含烟带着苏执左转右转,边走边说,崇文苑中奴婢浩繁,碰到孙含烟时,只叫她“蜜斯”,却谁也没有留意苏执。苏执见崇文苑中阁楼耸峙,气势豪华古朴,心道不知这孙家多么来头,竟有这般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