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深知这聂玉儿生性放荡,无所顾忌,虽不知是敌是友,但与陆离在一起却总不见得是件功德,何况此前两人还大打脱手。苏执心中一紧,陆离嫁作别人妇的悲伤立时化为担忧,此时人声鼎沸,个个都眼睁睁地看着新娘子和满面忧色的新郎官,他天然不敢当着世人的面冲上去,只得目不转睛地谛视着阁楼上的一举一动,但有分毫不对,却也顾不得很多要飞身而上制住聂玉儿了。过未几时,卢刺史主婚,司仪宣布吉时已到,孙守圭、胡月儿早已在堂前就位,一众来宾则在两旁就坐观礼,苏执心中砰砰直跳,睁大两眼死死地盯着阁楼,但见新娘子又款款走下,还是头顶红巾,瞧不出面庞来。只是扶她下来的侍女却已不是聂玉儿。苏执此时已垂垂平静下来,思前想后,颇觉此事大有文章,他在人群中摆布搜刮,当此大礼之时,竟不见孙含烟和另一宝贵公子的踪迹,苏执心中更加狐疑大起。待到那新娘子走入华堂,与苏执不过两丈远时,苏执心中一动,暗中运起内劲,一缕似有质又无形的真气从指尖收回,嘶嘶作响,朝新娘子的头巾射去,真气至时,撩起红巾一角,苏执定睛看去,却恰是昨日掉下木杆之时所见到的那秦岚女人。苏执见不是陆离,先是心花怒放,复而忧心忡忡,当下也再不游移,回身出了华堂,走到无人之处,纵身跃上楼顶,见四下无人,陆离和那聂玉儿也不见踪迹,苏执急将起来,抬高声音叫道:“陆姐姐!陆姐姐!”
苏执问道:“将秦岚女人偷梁换柱,破了那胡月儿的阵法。你承诺孙语迟的便是这事么?”陆离脱掉嫁衣,还是一袭黄裙,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今后我再渐渐说给你听。我们下去看新娘子去罢。”苏执正待说好,楼下忽地有人朗声说道:“孙老爷子本日得此佳媳,当真天赐良缘。老夫奉安大人之命特来道贺。”此人声音也不甚大,却悠婉转扬,余音不断,在场诸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苏执、陆离闻言神采大变,一齐朝楼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