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沉默,过了半晌方才说道:“小生有一言不知当问不当问。”宇文濯说道:“但说无妨!”苏执踌躇了一下,终究问道:“长辈方才翻阅剑谱,此剑法至第二十招时,确是晦涩繁复,但细心看最后四招,却仿佛并无出奇之处,不知为何……为何连谷主也未见其全?”他深恐宇文濯不悦,说完以后甚是忐忑,宇文濯正色道:”依公子之见,其因安在?“苏执见他神采严厉,便谨慎翼翼地说道:”迄今为止,小生练了四招剑法,招式之繁实在并无甚么,只需勤练不辍便可,不过多费光阴,只是于剑招委宛承接之际奇巧益多,变幻更加难测,所需内力修为更加高深方可驱动,窃觉得谷主另有三招未成,莫非是内力不济的原因?“苏执说罢大感严峻,深恐拂逆宇文濯,哪知宇文濯闻言大喜,连连称善,说道:“苏公子如此见地,惜乎铸剑谷中无人能及!”说罢便喜笑而出。
胡蝶仙子见宫知名、宇文濯到来,心知缉捕苏执有望,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公子,我叫聂玉儿。后会有期罢。”说罢便带着那两个男人也飘但是去。苏执听她声音娇媚,脸上忍不住一红,幸喜月色昏黄,宫知名、陆离也瞧不逼真。宇文濯道:“苏公子怎可单独出门?倘有伤害如何是好?若不是陆女人通报,本日岂不误了大事?”宫知名亦是深责苏执粗心,苏执天然不敢说是跟随陆离出了堆栈,只得诺诺称是。陆离却道:“执弟,那女子是谁?”苏执摇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陆离并不信赖,又问道:“你不熟谙她,又怎会在这山上遇见?她又怎会跟你说后会有期?”苏执被她诘问得狼狈不堪,只是再三否定本身与那聂玉儿了解在先。
苏执见他抱起陆离时,本欲上前禁止,却又见宫知名、宇文濯不动声色,知是二民气中稀有。再说巴图尔虽是牛高马大,但来去如风,等苏执稍一踌躇,巴图尔早已放下陆离又跑了返来,便迎畴昔对陆离说道:“陆姐姐没事罢?”陆离白了他一眼,见他惶恐失措的模样,心中肝火稍减。宇文濯微微一笑,对巴图尔说道:“为甚么不准我们路过?”巴图尔道:“怕吵到师父了哩。”宇文濯道:“方才来去折腾,只怕是你本身惊扰师父了。”巴图尔一愣,感觉着宇文濯说得似也没错,挠了挠后脑勺半晌说不出话来,陆离本是恼他莽撞,见巴图尔瞠目结舌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宫知名、苏执亦颇觉此人天真烂漫,非常风趣。宇文濯又问道:“令师在做甚么?”巴图尔往身后一指,老诚恳实地答复道:“跟人下棋。”四人顺着他手指方位放眼一看,见不远处的路边有几颗富强的参天大树,树间有个亭子,亭中坐着三小我,亭檐的牌匾上写着“兰庭轩”三个大字。苏执心中一动,便想起了昨夜在堆栈后山碰到的贺兰山和拔野骨。
四人出了堆栈,还是择小道而行。绕过堆栈后山时,宇文濯像是记起一事,对宫知名说道:“先生记得五年前并州狄家之事么?”宫知名道:“虽有耳闻,知之不详。”陆离道:“狄家自狄青云以下三十余口一夜之间被搏斗殆尽,传闻下次毒手的是一个叫项孤行的人。”宇文濯道:“我亦是听江南御剑阁陈阁主提及过此事,当年他曾弟子前去并州调查,只是项孤行自那晚以后便销声匿迹,狄家之事也成了江湖上的一桩悬而未决的公案。”宫知名笑着说道:“谷主向来不问江湖恩仇,怎地想起了这桩事情?”宇文濯说道:“宫先生可知狄家离火拳?”宫知名道:“离火拳法乃是武林一绝,老夫怎会不知?只是狄家出事以后,便再未传闻过会使这类拳法的人了。”宇文濯道:“昨夜后山上的那青年使的便是离火拳法。”苏执、陆离见地浅薄,并不觉有异,宫知名倒是一惊,问道:“谷主此话当真?”宇文濯沉吟了半晌,说道:“我与此人止有半掌之交,虽不敢鉴定便是离火拳法,但也应有七分掌控。苏公子,你晓得那人姓甚名谁么?”陆离狠狠瞪了苏执一眼,悻悻地抢白道:“人家只看得清甚么姓聂的妹子!哪另故意机顾着旁人?”苏执被她抢白一顿,不敢回嘴,只难堪地说道:“那人自称贺兰山,却不是姓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