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的语气很诚心,明天是以庆祝范举升官的名义聚在一起喝酒,范举前几天被晋升为假军侯,比柳寒的职务都高了一级,当然城卫军和禁军又不成同日而语。
范举与柳寒碰了下杯,柳寒摸去嘴边的酒迹,左兰将边上温着的酒又拿了一壶过来,将已经空了酒壶拿走,范家嫂子很可惜,转头又劝张梅,张梅却摇点头,傻傻的说:“嫂子,我也觉着现在很好,城卫军,也不错,他要不想去,就不去呗。”
柳寒苦笑下叹口气:“不瞒范兄,小弟现在就想过安稳日子,这些年走大漠,这打打杀杀的日子过腻了,现在固然忙点,可胜在安稳。”
夜色,越来越浓,月光也越来越亮,茶也垂垂的淡了,范举伉俪归去了,柳寒将他们送出去,返来还是坐在院子里,神识却展开了,凝神听着隔壁的声音,他有点揣摩不透,今晚范家伉俪的目标。
张梅将度鸟抱来,她没发觉这鸟的差别,垂怜的抚摩下度鸟的脑袋,柳寒面无神采的将腿上的小竹筒解开,从里倒出一个小纸条,甚么话都没说便进屋了。
帝都群雄群起争地盘,京兆府不得已,答应了争夺地盘的决斗,可上面还是有公开里厮杀的,只是这些厮杀改在早晨,前些天,范举带队巡夜,赶上几个妙手在城南的琼花阁肇事,范举脱手制止了争斗,运气好的是,当时被争夺的花魁是城卫军中的校尉庞羽的相好,因而庞羽便给范举升了一级,当上假军侯。
可,这度鸟不放在这,又放在那呢?这是与漕帮方震的联络渠道。别的,在告急时,也是柳府与他的联络体例。
张梅畴昔将度鸟抱过来,柳寒一见那鸟,神情微变。
范举闻言神情沉默了,过了会,悄悄叹口气:“神的意志?没想到柳兄还信神。”
“老弟此话有理,”范举说道叹道:“这天下的端方就如许。”
范举表情稍稍轻松,看来他也是偶然之言,便点头说:“倒不是我矫情,感受就是太快了点,算了,算了,升官另有甚么说的,来,喝酒!”
今晚,柳范两家又聚在一块用饭,不过,此次是在柳家,还是是分两桌,范举和柳漠在一边喝酒,三个女人则在别的一桌上也一样喝酒用饭,两桌隔得并不远,就算小声说话,也听得见。
今晚的月光很好,银色的月色洒在屋檐上,溅出点点银辉,落在院子中,夜风吹拂,带来丝丝寒意,张梅搬来一个火盆,火盆里的石炭通红,散出红色的光芒。
这一晚两人都很纵情,但都没喝多,吃过饭,就在院子里喝茶,柳寒拿出了一罐“好茶”,让张梅给泡上,俩人还是在院子里谈天。
“嫂子,不能如许看,这染布坊现在买卖好,可保不定啥时候差了,当时候就得看茶叶的了,何况,现在茶叶买卖也理顺了,现在茶馆和茶叶每月也能有四五两银子的支出,干吗要放弃,染坊有你和梅子,我去了也不见得增加多少。”
柳寒没有一点得色,相反却重重的叹口气:“这些年在大漠,见惯了存亡,偶然候生与死,就差那么一点点,可就这一点便是阴阳两隔,那么这一点是如何形成的呢?是读书多?还是修为高?都不是,是冥冥当中,神的意志。”
范举幽幽的叹口气,看着柳寒那张沧桑的脸,猜想着他在大漠的这十年都经历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