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捏袖中的辞职信,穆公公再度叹口气,掌控内卫,权力很大,没有在这个位置上待过的人不晓得,这个权力超乎设想的大,但又是一个极其伤害的职务,占有这个位置的人必必要有天子的绝对信赖。
蓬柱正要点头称是,抬眼却瞥见天子的神采阴沉,心念一转便明白了天子的心机。他在内心悄悄感喟,天子还是还没拿到全数权力,先皇对他不放心,以是才设立辅政大臣,而兄终弟及的传言还若隐若现。
“臣无时敢忘。”蓬柱精力一振,上前一步说道:“当今天下之弊,首在地盘兼并,而地盘兼并之源在于士族特权,士族占有天下过半的地盘却不征税,国库空空,养兵无钱,赈灾无钱,天下百姓贫无立锥之地,却还要养天下之兵,养天下之官,陛下,一年辛苦,却养不活老婆孩子!灾年荒年,士族从不减免租,百姓无路可活,不得不流亡成为流民,这类状况不能再持续下去了!必须改制!不然过不了百年,我大晋天下将产生臣不敢言之事。”
天子还记得兴阳杜家,这个祸首祸首,即便大赦天下,却没有赦免他们。
兴阳杜家被灭门,可成果却让太子,乃至天子非常不测,士族们的抵当更加激烈,朝堂上的政争更加血腥,杜家逃脱的家将私兵展开猖獗抨击,而士族阶层则为他们供应保护。
数年之前,他也是监国,当时他便发愤要改这天下之弊,可他方才作了一点,天子便立即制止了他,天子奉告他,说甚么,动了士族,天下就要动乱,仿佛天下就离不开他们似的!
蓬柱跟从天子多年,也是天子竭尽尽力才保下来的少数亲信之一。
蓬柱的插话及时禁止了天子的肝火,天子盯着穆公公,穆公公低着头一言不发,过了会,天子的神情才垂垂和缓。
当时他没法与天子对抗,只能偃旗息鼓,跟从他的官员,被贬的被贬,被放逐的放逐,幸亏还不像邵阳郡王的属官那样,被抄家灭族,可今后便有了甚么兄终弟及,太子之位差点摆荡。
蓬柱闻言神情惨淡,天子重重叹口气,喃喃自语:“都是忠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