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勾陈眯了眯眼,叫了一声守在床边的楼越:“小越。”
勾陈并不但愿龙云骄来,龙云骄若来,必然带上龙云启,别说镇海楼一下多了两小我,就是只来一小我,在他看来也嫌碍眼。一两天还好说,多住几日?多迟误事儿啊!楼越已大半年未曾出山,不若改成他和楼越去窜门,来去自在不受打搅,还能顺带游历沿途。
勾陈仍不放心:“那里都别去,就在越风山等着。”
勾陈和楼越议定相视一笑,往北海去。他们俩没有说过海誓山盟,亦未像凡人伉俪那样三拜结婚,但却像极了老夫老妻,凡事一对眼神便相互了然。
入秋时,龙云骄来信说本年不管如何要回越风山过中秋节,并且还要多住几日。
勾陈回天庭,直奔南天神霄府,找阿谁掌神籍的赖皮长生。
龙云启:“阿娇,别活力……会舒畅起来的,信大哥……。”
勾陈等候地点头:“嗯。”
不管何时,勾陈只要偏头,就能看到悄悄守在一旁的楼越,光阴静好得仿佛能过平生一世。
楼越的视线半垂,眼睫根根清楚,像静卧的蝶,看不出情感。
楼越慎重点头:“好。”
勾陈道:“你说好等我的。”
勾陈原想只要勤修精护,总能耽误楼体楼龄,但有一个首要的题目――历百余年的这座镇海楼主体布局已不复新,要完整修好楼便要给楼主体换新的楼木,换了新木相称于换楼,换一根梁就比如抽楼越一根肋骨,换一根柱子如同动了楼越脊柱,如果把楼体各处全数换掉,镇海楼楼体还在,而楼灵将不再是楼越。
龙云娇:“唔……大哥……唔……”
勾陈又塞了两粒:“红豆沙馅哎!”
修楼与保楼灵之间是无解的悖论。
龙云骄:“你出去,出去……啊啊啊!龙云启!”
勾陈道:“醒好久了?”
勾陈伸手去扶,楼越顺着他的手劲倒进他怀里。
听声音是龙云骄和龙云启。
这一年,是勾陈有生以来最舒心的日子,也楼越最轻闲的日子。
勾陈心下了然,楼越是镇海灵,他不管到哪一方海疆都会引发骚动,如果会一方龙王更会留人话柄。
冬至的夜是一年中最长的夜,却仍显不敷。
翌日醒来,不是在温泉,倒是在楼越房里,勾陈头有些痛,模糊有些印象,昨晚最后他很丢脸地一边叫着“小越慢些,小越慢些……”,一边被楼越抱回屋子的。
勾陈当真点头:“不醉不罢休。”
这大半年勾陈总在修楼,小修不竭,大修常有,镇海楼已一百多年,修修补补理所当然,但修的频次有些太快了。
楼越笑着看他。
勾陈心中大恸!
勾陈光是想想已吓得浑身冰冷。
龙云骄:“唔……慢点……唔唔……说好最后一次了啊……唔唔唔……你有完没完啊!”
两人在主殿未见龙云骄,绕到后殿寝宫门外,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停了步子。
龙云骄痛骂:“你又变龙身!不要……不可……太大了,龙云启你变回人身……你又耍赖……再如许不准你来北海了!”
谁知楼越一派风骚云淡,脸上君子君子,脚上却不松步。
红豆,依托思念。
勾陈听出内里正行何事,抖了抖耳朵去拉楼越分开。
镇海楼楼体木质,木质质料利用寿命有限,勾陈晓得前一任镇海楼存世一百七十九年,楼越现在修为已大大超越前任楼镇海,他一向坚信楼越楼龄不管如何要超越楼镇海的一百七十九年,亦笃定必然能够等来飞升的契机。可眼下才一百二十八年,镇海楼已初现毁败迹象,飞升还是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