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贺恒连声应着,瞧着顾令月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太皇太后听了顾娘子的话,指定非常欢畅。贺礼既已送到,奴婢便不打搅公主和小娘子,这就告别回宫了!”
公主闻言不由大奇,不晓得顾令月葫芦里卖了甚么药。只是不好究查一意问到底,坏了女儿的筹算,只得勉强忍耐,等了一小刻钟,听得廊下传来车轮轧轧转动的声音,默莲奉养着顾令月从打起的帘子中出去,顾令月坐着轮舆从外头出去,手中捧着一个大大的瓷碗,笑着道,“阿娘,女儿方才去了灶房,亲身下了一碗长命不托,愿奉给阿娘,盼阿娘尝了以后笑口常开,百忧俱消。”
白瓷冰裂纹快意香炉吐着熏熏安眠香,丹阳公主等待在堂前坐立不安,不住翘首盼望,忽听得廊下传来一阵吃紧的脚步声,靛蓝莲花绣布帘从外头打起,圆秀喜气洋洋的禀报导,“公主,小娘子已经回府了!”眉宇之间顿时扬起一丝抑不住的高兴之色,蓦地站的起来,“是么?我们快去接接。”
晕黄的夕照在西每天涯拉的长长的,投下一片迷离的光芒。之前热热烈闹的韩国公府,顿时变的清冷起来。棠毓馆中,顾令月放下了绛色软烟罗窗纱,揉了揉眉宇间一丝怠倦之色,“可总算是结束了!”
第二日凌晨天光初开,初生的朝阳投射出暖和明煦的光芒,喜鹊在春苑院中的一株垂柳上鸣跃啼啾,叽叽喳喳,动听之至,顾令月在春苑的紫檀喜梅兰竹菊画版床*上起来,只觉氛围清爽,表情舒好。便连窗前的垂杨柳枝都绿的分外可喜。
公主揽着顾令月笑着道,“小时候母后给阿娘过生日,也是我们母女三人一处,母后会抱着阿娘唱一支《长命歌》,阿娘当时候年纪小,听着母后的歌,只感觉喜乐畅怀。”
顾令月从对薛采的冷傲中回过神来,浅笑着道,“多谢薛姐姐!”
薛采闻声回过甚来,胸前一团乳白织金团花抹胸金碧光辉,本日的她显见得着意打扮过,一双眸子愈发显得斑斓动听,缭绫窄衫侧侧从抹胸团花两侧笼下,绛色凤尾百褶裙温和似水,松松挽在腋下,鬓挽秋水,髻如堕云,当真是风骚袅娜,美不堪收。见了顾令月,嫣然一笑,朝着顾令月福身笑道,“本日是顾三娘子生辰,薛采在此处道一声恭喜。愿三娘子年年有本日,岁岁有目前!”
她正要持续说话,贞莲捧着一堆画卷过来,问道,“娘子,这些个画卷是要收起来还是一道带回公主府?”
“哎,”公主笑眯眯的应了,低下头来,用象牙箸夹了一箸菜肴,瞧着阿顾姣好的容颜,笑着道,“阿娘还记留儿你方才返来的时候的模样,那么瘦,那么小,一眨眼,留儿就长大了,现在已经十一岁了!”
顾令月坐在外院五间花厅的廊轩下,闻言嫣然笑道,“多谢贺阿监,请贺阿监回宫传一句话,奉告阿婆,阿顾可想她了,过些日子入宫去看望阿婆。”
她低着头,捧着大大的瓷盏,一口一口的尝着寿不托。线条一缕一缕的长,入到口中也不晓得甚么滋味,只觉百感交集,万乐俱至!
过得一刻钟,顾令月拖了词从端静堂出来,行到颐香阁中,见薛采领着另一个婢女康文立于颐香阁廊下,一身绛裳,身姿袅娜,顿了顿,扬声唤道,“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