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月瞟了他一眼,“这树屋也是我的主张,屋子是我一手安插的,贤人这回如何不说太清秀,太女儿气了?”
姬泽嗤嗤一笑,“你这个机警鬼!”
顾令月笑着道,“此斋既蒙贤人赐名,还请贤人给个恩情,留下墨宝,转头让卜家令裱起来,挂在门额上做牌匾。”
“哦,”姬泽点头,往顾令月软弱有力的膝下一瞥,目光微微一深,道,“你的腿脚老是能好的!”
姬泽道,“太医署的太医有证明过,天然是真的。”
姬泽闻言怔了半晌,垂眸微微一笑,叮咛道,“起来吧。你一介布衣,能得公主青睐,是你的福分,只要你将公主和顾娘子保护好了,今后朕自有犒赏。”
松醪春清湛甘洌,公主仰首饮下了一口又一口,面上垂垂出现红晕,色若朝霞。
姬泽哈哈大笑,转头命梁七变捧出一个玄漆紫檀匣子,笑道,“本日是阿顾的生辰,朕这个做表兄的既然上门到贺,天然也备了一份生辰礼!”
桓衍诚声道,“谢贤人。”
顾令月猜不透他的情意,心中微微忐忑,“阿顾的心眼比诸贤人,实在是萤火之光。只要九郎不嫌阿顾僭越,阿顾就心对劲足啦。”
顾令月面上暴露猎奇神采,“九郎,你如何晓得我有事情要说?”
顾令月亦唤道,“阿娘!”
姬泽微微一笑,“你这个小妮子才吃了几缸米,走了多少路,我如果连你的浅近心机都看不出来,趁早便退位让贤的好!”
树屋离桐花台已经不远了,过了流云亭,再度过分一次朱栏画凤桥,沿着园道向西走,颠末柳坞不远,桐花台便已在望。
顾令月念了半晌,确切感觉通古斋比思古斋要好一些,嫣然笑道,“公然是这般!”朝姬泽福了福身,“多谢九郎赐名。”转头叮咛丫头,“去取纸笔过来!”
贞莲捧了纸笺过来,在斋中铁力木花梨书案上铺展开。姬泽也不驳顾令月的面子,就着案上乌黑的笺纸,取了一支紫霜毫笔,蘸了墨汁,提了“通古斋”三个大字。纸笺上的飞白笔迹玄墨中泛着淡淡的金色,雀头凤尾,玉润有力。顾令月目光一亮,赞道,“好字!”将御书交给了齐娘子,叮咛“好好保管,装裱起来,晓得么?”又道,“也不晓得甚么时候,我的大字才有这般的劲道呢?”
桓衍道,“草民乃是衮州都尉桓参遗子,父亲早亡,随寡母流落长安,蒙公主恩情,留在公主府哺育,现在跟着姜校尉习武,保护公主和小娘子安然。”
顾令月道,“薛姐姐现在在颐香阁中候着。”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公主瞧着姬泽的目光温和含笑,“现在贤人也大了!”
姬泽微微一笑,取过金错刀,“姑姑这话说的就偏了,阿顾表妹是女孩子,身边虽则老是有人护着,但总不免有忽视的时候,”右手持柄,左手持鞘,悄悄一拔,雪亮的刃锋暴露来,在天光下闪烁着雪亮光芒,“这把金错刀乃是龟兹进贡,刀锋由百炼精钢所制,削铁如泥,阿顾带在身边,做个防身物件最好不过。”
“姑姑,”姬泽开口道,“本日乃是阿顾生辰,朕这个做表兄的特地上门道贺。分主客高低未免太冷僻了,倒不如坐一处,图个热烈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