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中绯色帐幔微微动乱,玉蟾蜍香炉当中吐出袅袅烟香,阿顾神情怔忡跌坐在梨花榻上。梨花榻脚处,一名棕裳年青男人倒卧在地上,双手捂住腹部伸直大声□□,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的部下涌出来,渗入身下的大红团花地衣。
“那就好。”刘树和浅笑道,“我等既然前来,天然要去处县主请个安的!”
姬玄池叩了一个头,面上泪落缤纷,“臣妹也没有想到,竟有歹人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做下这等的事情。”她道,
阁外俄然传来一阵琵琶之声,“观安闲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统统苦厄。”歌声清越低吟,倒是杜永新唱的曲子。
“六皇姐,”姬华琬道,“这是我和顾令月之间的事情,你不必插手。”回身望向顾令月,“顾令月,本日的仇我记下了。我跟你说,我表兄如有一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少女劫后余生,哭的撕心裂肺。
集雅轩小巧小巧,刘树和今后中出来,立在长阶高台之上,笑着对蔡小昭道,“蔡老弟,”略朝太极宫的方向拱了拱手,“你我奉同皇后殿下的命彻查此事,可谓任务深重呀,你感觉我们该如何查?”
“殿下,”徐锦云微微屈膝,“今儿政事堂的几位相公入宫求见,贤人访问他们,现在怕正在甘露殿议事呢!”
她望向玉真公主,感激道,“小姨,多谢你肯为我前来走一趟。”
公主府中门大开,清河公主家丞邱预出来,向两位中使行了礼,引了中使进府。“自府中出过后,清河公主便令人封了府中各处流派,不准一应人等都截留在府中,又着府中下人双双结对行走,相互把守,不准擅自行动,请两位中使扣问。”
“刘阿监的话小昭不敢当,”蔡小昭微微欠身,声音清冷,“您是正四品中宫监,小昭却只是低品内给事,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姬玄池没有理睬姬华琬,径直踏入琅嬛阁,对地上重伤的裴敦阳视如不见,如同一块酸腐的的渣滓,来到阿顾身边。阿顾环绕膝坐于榻上,面色一片乌黑,双手紧紧握着金错刀微微颤抖,刀刃上涂染着稠密的血迹,尚沿着刀尖一滴滴落在地上。
秀采眸中闪过一丝刚毅之意,大声答允道,“公主您放心,奴婢便是拼尽尽力,也会办功德情的!”
“六皇姐,”姬华婉从身后长廊奔追逐过来,眸底因着切切镇静而收回灼灼光彩,佯装担忧之情道,“这事儿听着不妙,阿顾但是出了甚么事情?”超出姬玄池的肩膀,瞥见地上裴敦阳,顿时呆若木鸡,半晌以后,猛的惊叫道,“表兄,你如何了?”
阿顾是甚么样的人,她是丹阳姑姑的视若性命的独女,贤人敬爱这个表妹,亲身传授她书法,不时垂问,沈王妃是魏王叔的元妃,端庄风雅,在宗室中素有脸面,前些日子因着百岁春的事情也被贤人狠狠削了颜面,只为了给阿顾这个表妹出气。更别提本身这个无足轻重的皇妹了!
话音未落,姬玄池“啪”的一声,狠狠打了姬华琬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