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么？”阿参谋道。
《明月引》婉转委宛，阿顾听了一半，悄悄朝碧桐使了个眼色，碧桐会心，奉侍她上了轮舆从花萼相辉楼中退了出来。蓦地一出花萼相辉楼，便觉天光亮媚，繁花似锦，楼名花萼相辉，此楼下簇拥之处确切是一片花的陆地，楼后假山山石之下，几丛牡丹开的分外明艳。阿顾立在门前抚玩，忽听得一个声音在身后道，“哈哈，我抓住你逃席了！”
王合雍叹道，“你也是个率性的，”叹道，“随你的意义吧！只是现在出了孝，可要长长回长安给贤人和我存候。”
姬红萼本是拖着腮，细细的聆听着舒静娘的歌声，听得顾令月的话语，嘻嘻笑道，“你当然没有听过。这是江南一名叫李玄的墨客新做的诗，前些日子才传入长安城，叫《长干行》，写的可美了！”
“这张嘴可真是甜，”王合雍嫣然道，“那杨柳庄虽好，倒是离长安城太远了。阿顾你之前在守母孝住在那儿也就是了。现在既然出了孝，不如还是搬回长安吧。”
女伎再拜答道，“因为小人姓秦，名扶苏。平生唱的最好的也是这首《扶苏》，听闻玉真公主点曲，便自做胆量，选了这首曲子。”
王合雍本身先不点曲，将曲目让给坐在一旁高座上的玉真大长公主，“皇姑姑乃是长辈，阿鸾不敢擅前，这第一支曲子，就由皇姑姑点吧！”
……”
玉真公主闻言款然一笑，不肯拂了王皇后的美意，却又不肯点一支出众的曲目夺了王皇后的风头，便道，“我比来喜读《诗》，只觉春秋时诗歌隽永，于清爽天然之上，倒是远胜于古人现在砥砺诗歌。便让那些女伎从《诗经》中挑着一首唱着吧！”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咯咯咯，”阿顾笑着往身后缩，“我错了，你别呵我痒，我怕痒。”
嗓音虽不如杜永新和秦扶苏好，却也极其清丽。
后宫妃嫔本日也列坐楼上。薛采一身绛色衣裳，头上佩带着金灿灿的凤凰簪，华丽光灿，听闻了这支曲子，心神一动，掩口笑道，“皇后殿下喜好这首梁武帝的《河中之水歌》？”
楼中众位少女听着教坊美好的歌声，都跃跃欲试兴趣，顺次都点了曲子。十公主姬红萼点了一首《长干行》，阿顾点了一首《明月引》，姚慧女点了《桃夭》，薛采点了一首《古诗十九首》中的《冉冉孤生竹》一篇。
“本来如此。”玉真公主点了点头。
随后教坊换了一首《明月引》唱起的时候，就都有些心神平常，“洞庭波起兮鸿雁翔，风瑟瑟兮野苍苍。
玉真公主坐在花萼相辉楼上，本是含笑听着歌伎唱曲，听到这首《长干行》的词，不由生出一些怔忡之情来，她平生姻缘波折，风骚豪情，穿行于长安繁华之间，沾着炊火气味。却从没有碰到过这般清纯夸姣的交谊，“两小无嫌猜，”这是一种很美的豪情吧？本身平生高贵，在豪情上却非常盘曲，大师都说王禅待本身很好，本身也非常感念王禅的情义，但若说要与他结缡婚姻，却又老是下不定决计。这平生，本身可另有幸，赶上一个能够为其展眉，“愿同尘与灰”的男人？
“王禅的《洛阳女儿行》我也读过，好天然是好的，”王合雍道，“却有些过于润色的，反倒不如梁武的这首天然，且梁武又是帝王，诗词自有一种天子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