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许团哥这么说,许丽哥也踌躇起来,最后咬了咬牙,回身叮咛道,“苏苏,洛洛,你们两个好好守着娘子,莫要让姚姐姐受了惊。”
枝娘看着亭中醉倒的姚良女,面上闪过一丝惊奇之色,随即堆叠出和蔼东风的笑容,“不若如许,从这儿畴昔园子中有一处阁子唤作丹阁,倚池而筑,风景清幽,常日里少有人来的,最是清净不过,奴婢领着姚娘子畴昔,在那儿歇一会儿,想来到了下晌就复苏了。”
“姚娘子已经醉成这般了,”刘琼紫笑着道,“不如让园子里的人给她寻个处所歇一歇,也算醒一醒酒吧!”
许丽哥乃是将作少匠许堂光之女,自幼与姚良女了解,二人干系极好。天子御驾东都,许堂光吊着车尾奉养圣驾随行,许丽哥本是要一道前来的,却因着临行前俄然得病,只得将位置让给mm团哥。姚良女本觉得这趟在东都是见不到老友了,只将帖子给了其妹团哥,没想到,许丽哥竟在这时候呈现在丹园门前。
众女围着花台说话,魏香酌了一口白瓷莲花盏中黄色的江桂饮,笑着道,“本日我们姐妹在丹园相聚,这五色饮虽好,口味却未免失于绵软。不如换了酒来,这丹园的桑落酒倒有些许名誉,不如让她们上一些吧!”
姚良女讶然转头,见一辆黑枣木双轴马车停在丹园门前,鹅黄衣裳的少女从掀起的马车帘子高低来,圆脸硕如满月,朝着她歆然款笑。
“枝娘,”韩绵向着伏在案上的姚良女努了努嘴,“姚娘子方才多喝了点,现在是醉的狠了,你拣一个洁净的楼阁让她歇一歇吧!”
董枚娘嗔着道,“就你事儿多,依你说该如何是好?”
魏香环顾世人一眼,笑着道,“这两般都不好,酒令也没有一个清爽高雅的,依我说呢,我们不过是取个耍乐的意义,不如便选最简朴的伐鼓传钩吧!”
董枚娘微微一笑,将手中琉璃盏重重的放在台上,嫣然道,“姚娘子客气了,休说牡丹,这丹园的牡丹在姚娘子的芳容之下都不敢盛放了呢!”盈盈忽的一转,悄悄道,“本日天光明朗,我们在莳花台略坐无趣,我们不如寻个乐子耍耍吧!”
桑落是汝州一带所产酒酿,口感甘醇,劲道也颇清浅,很合适闺中女儿饮用,东都女儿惯饮此酒,众女都无贰言称好。姚良女便回身叮咛丹园使女,“将席上的五色饮撤了,取桑落酒来。”
“洛阳气候明丽,一年雨水也丰沛,这儿的牡丹受地气滋养,开的便更明丽些,丹园牡丹也确都丽富强,国色天香;但长安古朴庄严,气候枯燥,培养出的牡丹劲干精炼,更有风骨,二者各有好处,提及来,我还是偏疼长安的牡丹些。”
枝娘叮咛小丫头放下了窗上的绛纱帘,又亲身为绿釉托红牡丹香炉添了安眠香,转过甚来笑问,“几位小娘子瞧着这丹阁可还对劲,如果有甚么需求加添的,固然叮咛下来,奴家这就去办。”
三位少女前后而行,一名米色衫裙、藕荷色锦半臂的女子从园门中迎了出来,盈盈笑着道,“小娘子们来这儿,倒叫丹园牡丹都备感幸运了。奴是这座丹园的管事娘子,唤做枝娘。几位小娘子已经在莳花台上等待。三位小娘子请随奴家出去。”